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得不輕。
“這裏還有誰?”張一白眯起眼睛,環視了周圍一圈。
戈壁沙漠茫茫,除了他們之外,隻有風聲鶴唳。
胖子察覺到了不對,他的方術被人動過了手腳。現在的幻境比他幻化出來之時,更加充滿了暴戾之氣,就連飄散在空中的沙粒撞在臉上,也能感受到劃破皮膚的痛感。
張一白轉過頭,陰著臉看著胖子,“這應該不會是你的方術。”
胖子很快回了過神,挺直了身體,故作鎮定,“剛才我隻是跟你玩玩而已,現在我可要動真格了。”
張一白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絕對不會是你。”
“是我。”
他們背後傳來江川的聲音。
張一白頗有興致地扭頭一看——江川已經掙脫了地鎖,低著頭站在他們身後,喉間的聲音異常沉悶。
張一白的臉色立刻變得嚴肅了起來。他看到了江川周圍環境變化的微妙之處——空中遊浮的沙塵經過他的身邊時,被一股微弱的氣流給排斥開,繞著其他方向流動到了身後。
“你可不會任何方術,更別說是操控遠古洪荒時的幽冥決。”
“我的確不會任何方術。”江川抬起了頭,臉上血管爆出,如同樹根盤在臉上,“但我會幫助強化方術。”
張一白見他那般模樣,眯起了眼睛,“看來你已經掌握了調控大血統的能力。”
江川沒有接話,而是手半握成爪,朝張一白扣去。
在張一白站的地下,立刻刺出五根白骨,相互參差如爪。張一白迅速往後跳閃開,但剛落地,地下又刺出同樣的白骨。他見閃躲不及,手往白骨一擊。白骨碎了,他的手掌也被刺出了一個窟窿,但傷口又很快愈合,繼續拍擊著冒出的白骨。
蘇語晴見機將胖子從束縛他的白骨裏掙脫出來。之後,兩人迅速隱匿在了幻境之中。
蘇語晴見胖子的臉色極為難看,不免憂心問道:“你怎麼了?”
胖子看著那邊的戰況,搖了搖頭,“老弟雖然可以強化我的法術,但他絕對不能操控我的法術!”
蘇語晴也點了點頭,“我也正疑問這一點。難道···”
“有人在背後操控老弟,借他的手來操控我的法術。”胖子又搖了搖頭,“除非我爺爺過來,不然沒人能駕馭這個術!”
“這個詭異之處,難道張一白也沒發現嗎?”
“說起詭異之處···”胖子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下來,“我覺得這個並不是真的張一白。”
蘇語晴瞪大了雙眼,搖了搖頭。
“我剛才無意中割破了他後腦勺的帽子,發現他後腦勺上還有一張臉。”胖子低沉的嗓音如同在說恐怖故事,不禁讓蘇語晴打了個冷顫。
但她很快反應了過來,“江川和我們提起過,他在迷魂氹內見到過百麵君,難道這個張一白也是個百麵君?”
胖子搖了搖頭,咬著上嘴唇的死皮,“不知道。”
而在另外一邊,江川和張一白打鬥得勝負難分。但明顯可見,張一白體力上開始跟不上了。
“你為什麼說你是我,你到底是誰!”江川喘著氣大聲問道。
“嗬嗬。”張一白平複著呼吸,“我想知道背後是誰在操控你。何不叫他自己現身?”
“這跟我們之間的事情無關。”江川說完,雙手迅速結印,“你處於這幻境中,體能和精神力的流失都快於平時五倍,勝負顯然可見。”
張一白冷笑了一聲:“那可未必。”
他一說完,周圍頓時狂沙四起,化作一條條龍卷風,連著著天地之間。
周圍的砂石白骨,頓時風化成粉末被卷入進了龍卷之中。整個幻境的天地要被撕裂了。
胖子在旁大喊:“他竟然能強行破除我的術!這根本不可能!”
蘇語晴趕忙捂住了他的嘴。
而胖子似乎進入到了崩潰的邊緣,掙脫了蘇語晴的手,不停地自言自語道:“不可能,不可能,我們家祖傳的方術,不可能就這樣被破除的,不可能,不可能。”
陰沉的天空仿佛是一顆生出裂縫的蛋殼,白色的陽光從裂縫中湧了進來,照亮了整個沙漠。地麵也隨之顫抖,裂開,露出了原本金色的細沙。
“喝!”
伴隨著張一白的一聲大喝,整個幻境被撕裂成四分五裂,宛如燃燒的紙片,最後化成死灰,消失在空中。
一切,又恢複到了最初。
依舊是古城廢墟遺址,隻不過比之前更為破敗。
張一白喘著氣,扶著旁邊的泥牆,看著江川,“現在你可以出來了吧?”
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子,從江川背後的一麵泥牆後走了出來,笑臉盈盈,“張會長,多年不見,越發老當益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