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貴在緊張的等著唐城發出信號,而唐城此刻卻正在慢慢把槍管探伸出壕溝頂蓋的縫隙,壕溝裏和他一樣動作的還有其他幾個狙擊手。保定方麵的日軍已經快要進入自己設下的陷阱,但是在這種情況,隱蔽在路對麵野地裏的唐城不可能用喊話的方式給喜貴傳出信號,於是乎,唐城就打算用槍聲作為發動的信號。
500米的距離,對於唐城而言不算什麼,可是他手下的那些狙擊手裏,卻隻有寥寥幾人可以在這種距離中命中目標。唐城已經用瞄準鏡套住馬背上的那個日軍中佐,眼瞅著目標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唐城低聲向身側的狙擊手低語道,“馬背上的指揮官”聽到唐城說出自己的目標,趴伏在他身側的狙擊手隨即也向自己右側的另一個狙擊手低語道,“指揮官身邊的少佐軍官”
壕溝裏的狙擊手一個接一個的確認自己的目標,直到最後一個狙擊手也選定自己的目標,唐城這才伸出右手食指勾住了步槍的扳機,同時嘴裏低語道,“十個數準備,擊斃首選目標之後,重點鎖定他們的炮兵和機槍手。”唐城的話很快被傳遞下去,眾人都暗自在心裏數著從一到十的十個數。
踩著泥濘行走在公路上的日軍大搖大擺的走著,原本這種天氣是可以暫停行軍的,但指揮部隊的日軍中佐阪本真一卻下令繼續行軍,並言明隻有越過廟頭村之後才有可能停下休息。實際上,阪本真一也不想在這種天氣裏行軍,但是離開保定之前,守備司令官早川一郎曾經跟他有過一番長談,保定特高課派來的向導也言明隻有越過廟頭村之後,地形才會出現變化。
抓緊時間先走完平坦的地形,之後停下休息養精蓄銳備戰複雜地形,這就是部隊離開保定之時,早川一郎對阪本真一的告誡。出身野戰部隊的阪本真一很是傲慢,從骨子裏看不起隻是守備部隊的早川一郎,但他深知地頭蛇的作用,對於早川一郎推心置腹的告誡,阪本真一沒有全部相信,但也沒有置之不理。
部隊離開保定到現在,一直沒有遭遇抵抗武裝的襲擾,可阪本真一的心裏卻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當初在關東軍中圍剿抗聯的時候,阪本真一可是經曆過太多次突如其來的襲擊。馬背上的阪本真一親眼看著那一個連的皇協軍順利通過前麵的公路,而他親自派出的尖兵班也一直沒有警訊傳回,一路上都小心翼翼的他這才算是能稍稍放下心來,因為廟頭村已經很近了。
趴伏在壕溝邊沿的唐城紋絲不動,那個騎著馬的日軍中佐還穩穩的被他套在瞄準鏡裏,心裏默數的數字到十的那一刻,唐城手指輕勾,狙擊步槍的扳機已經被扣下。“啪”子彈出膛激射向公路上的阪本真一,清脆槍聲出現的瞬間,趴伏在壕溝邊沿的其他狙擊手也紛紛扣下扳機。槍聲響起到傳入公路上日軍耳朵裏需要一個傳遞過程,但聲音的傳播速度沒能快過子彈的激射速度,版本真一聽到有槍聲響起的時候,脖子上已經噴濺出血霧。
從公路旁的野地裏射來的子彈來的很是突然,直到馬背上的版本真一捂著脖子從馬背上摔落下來,這才有日軍老兵反應過來。隻是沒有等他們喊叫起來,一直隱藏在公路另一側地洞裏的喜貴,在聽到槍聲之後已經第一時間按下了引爆器的柄杆。“轟”的一聲爆響,十幾個日軍士兵被腳底下突然迸發出來的地火高高頂起,然後被爆炸的氣浪推撞的拋上半空中。
如果說指揮官被突然射來的子彈擊落馬下,已經給這些日軍帶來極度的震撼,那麼接下來出現的爆炸,就令這些日軍變的完全慌亂起來。轟…轟…轟…,爆炸接踵而至,隨著爆炸連續升騰起的煙火像極了一條長龍般的,在長度超過350米的路段上蜿蜒而起,將大批的日軍士兵吞噬在煙火之中。
連續不斷的爆炸猛烈錘打著公路,強勁的爆炸衝擊形成狂暴的氣浪橫掃一切,混雜在氣浪中的金屬彈丸更是以難以捉摸的軌跡向四周激射。措手不及的日軍被徹底打蒙圈了,在這段350米長的路段上,排著四人橫列隊形的日軍至少有近千人,突然出現的爆炸一次性把近千人吞噬進去,剩下的日軍在爆炸發生後,居然都沒有回過神來,完全處於一種呆愣狀態中。
沒有機槍攢射時出現的大片血霧,也沒有戰場上常有的垂死慘叫,被爆炸吞噬的近千日軍完全就像是突然沒有了聲息。高高騰起的煙火中,隱約可見被撕扯成碎片的軍裝和槍械部件,而公路兩側的野地裏,原本白色的雪原此刻已經變成了烏黑混雜著紅色的詭異顏色。“敵襲,敵襲。”終於有日軍老兵反應過來,在大部分軍官陣亡之後,一些日軍老兵自動朝身側大聲呼喝起來,試圖指揮剩下的日軍士兵散開隱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