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醫學院的三大魔頭, 趙教授的課向來是沒有人敢缺席的,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缺課一時爽, 期末必掛科, 已經有無數的前輩用血的代價證明了這個事實, 為他們這群學弟學妹避開了雷區, 當然, 來上課的人也覺得生不如死就是了。
是的,這位趙老師主持的這一堂是解剖課,對於一群新生, 在這之前隻解剖過鯽魚青蛙和兔子的同學來說,這堂課的壓力不可謂不大,更別說趙老師還特別喜歡在解剖的時候說故事, 帶著陰暗色彩的那種, 美其名曰鍛煉他們的心髒。
“啊!!!!”一聲尖叫,原本一臉學霸模樣的班長大人直接倒下了。
陳宇陽就站在她身邊, 沒被趙老師的冷笑話嚇著, 倒是被女班長的叫聲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往旁邊一躲, 然後很不紳士的就看見班長倒在了地上。
等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陳宇陽連忙蹲下去把女班長扶起來, 張珣在旁邊幫忙,一邊低聲問道:“你是我們要送班長去醫務室的話,趙老師會不會準假?”
陳宇陽還沒說話, 走近了的趙教授冷笑一聲, 淡淡說道:“不會,人有事沒事,沒事的話就讓她站到最前麵,你們學外科的,如果連這個都接受不了,我看還是早早改行比較好。”
趙教授雖然惡趣味了一些,但說的倒是那個理,原本害怕的隻想往後退的同學們也鼓起勇氣朝大體老師看去,上麵的屍體隻露出了上半身,青灰色的皮膚帶著讓人不適的冰冷。
比起同學來,陳宇陽的表現實在是好太多,別說是屍體了,再難看的傷口他都看過,有一次燒傷急救的時候,那個病人幾乎都看不出人樣來。
大概是他太鎮定了,趙教授眼睛一亮,越講越是往他麵前走,嚇得站在他旁邊的女班長臉色蒼白,看著像是要再暈倒一次。
在趙教授拍上陳宇陽的肩膀時,女班長鬆了口氣的聲音大家都能聽到,趙教授隻當沒聽見,笑著說道:“陳宇陽,變現不錯,來,今天你來當我的助手。”
旁邊的張珣趙德清扔過來擔心的眼神,陳宇陽倒是有些躍躍欲試,算起來他已經快十年沒動過刀子了,當手接觸到冰涼涼的手術刀的時候,那種感覺難以言喻。
趙教授也是個膽大的,這種事情也敢讓學生直接動手,他就站在旁邊仔細的解說。
等站到手術台前,陳宇陽忘記了周圍的一切,戴著口罩和手套,拿著手術刀的他似乎又回到了十幾年前,明明是很遙遠的事情,這一刻卻顯得清晰無比。
落下第一刀的時候,陳宇陽的手還有些微微顫抖,但很快這一絲顫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穩,那種穩是千錘百煉之後才會出現的,看的趙教授也是驚奇不已。
原本隻打算讓他嚐試一下,很快就會自己接手的趙教授沒有喊停,甚至破天荒的讓他接觸到了裏頭的器官,血淋淋的畫麵讓許多人感到不適,也有一些人沉迷其中。
等真的下課的時候,陳宇陽才從那種玄之又玄的感覺中掙脫出來,聞著身上的怪味兒,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偏偏這時候張珣還過來湊熱鬧,一把撲到他背上。
陳宇陽皺了皺眉頭,忍不住喊道:“別過來,一股味兒。”
張珣哈哈一笑,指著他說道:“味道最重的不是你嗎?陳宇陽,剛才你超厲害的,沒看到趙老師都目瞪口呆了,真是為了我們爭氣!”
趙德清見陳宇陽皺著眉頭的樣子,倒是好心問道:“要不要回去寢室洗個澡,老師也說了完了課可以洗個澡,注意衛生最重要。”
陳宇陽想了想就答應了,反正他寢室沒退,那邊還放著換洗的衣服以防萬一。
誰知道等他洗完澡出來,倒是被文娛委員顧曼曼抓了個正著。陳宇陽的頭發還沒擦幹,有些濕漉漉的淩亂著,身上倒是已經換好了衣服,但出水的模樣分外的鮮嫩。
顧曼曼一看眼睛都綠了,笑容更加美豔了一倍,眼神溫柔的能滴出水來。
在這樣的眼神下,陳宇陽卻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胡亂擦了擦頭發,暗道這家夥不會也看上自己了吧,他們倆平時沒啥交集啊,他看了看張珣和趙德清,張珣飛快的低頭開始看書,還是他最不喜歡的高數,趙德清嘿嘿一笑就是不說話。
陳宇陽咳嗽了一聲,想了想旁敲側擊的說道:“曼曼姐,明年我要辦十八歲成人禮,到時候張珣和趙德清都回去,你要來嗎?”
顧曼曼一聽,忍不住噗嗤一笑,忽然伸手捏了一把陳宇陽的臉頰,趁他沒注意就趕緊收了回去,這才說道:“你瞎想什麼呢,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我能看上你嗎!”
陳宇陽頓時漲紅了臉,一邊是因為自己的自作多情,另一方麵是氣的,他雖然年紀小,但毛早就長齊了好嗎,絕對比上輩子還要出色!不過這話題也不能跟個女人爭論,陳宇陽隻好轉移話題問道:“那你來找我做什麼,總不能是交流感情吧。”
眼角餘光處,張珣和趙德清的頭似乎更低了,陳宇陽心中隱約有些不妙的預感。果然,下一秒顧曼曼哈哈一笑,拍著他的肩頭說道:“元旦不是快要到了嗎,咱們班也得出節目,大家商量過了,到時候就排一個話劇,梁山伯和祝英台,每個人都要參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