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靜,麵前的兩個人以為自己聽錯了,但是離得這麼近又覺得不可能聽錯,兩人拿到嘴邊的杯子遲遲不敢動。
好一會,家麟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程諾諾好不容易強忍住的衝動已經快要忍不住了,她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
“我說,我媽她已經不在了。”
雖然是短短幾個字,但是一遍又一遍的重複。
每說一遍就像是在自己的心上又狠狠地紮了一針。
“突然病重了,沒有搶救回來。”
“不在了。”
看著麵前這兩人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什麼話也說不出來,程諾諾又補充了兩句。
半晌,飛飛才說話。“為什麼…不告訴我們?”
“告訴你們,我媽媽就能回得來嗎?”她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待自己僅有的兩個好朋友。
程諾諾突然變得想要說些難聽的話,她一直以來的角色都是替別人照相,都是柔弱的。
但是這一刻,她突然想說些從來沒說過的,做些從來沒做過的。
大概是因為身邊最後一個親人也不在了,或者是因為蕭逸凡做的那件事讓她很生氣,總之她突如其來的這麼一句話,讓麵前的兩個人驚住了。
家麟和飛飛對視了一眼,想是理解她是因為心情不好所以才這樣說。
好朋友就是這樣的,可以包容你的任性,更何況,這隻是程諾諾第一次任性。
“諾諾,我們不是那個意思,如果你告訴我們,我們在你最難的時候陪在你身邊,你會好受一點。”
家麟的眼神裏是滿滿的心疼,他的眼圈跟著也有些發紅了。
這麼多年以來,程諾諾的媽媽一直在生病,初中開始,程諾諾就家和醫院兩邊跑了。
家麟通常沒有什麼事的時候也會跟著程諾諾去照顧他程媽媽,雖然程媽媽一直身體虛弱,但是這麼多年,他對程媽媽是有感情的。
飛飛放下冷飲杯,把手放在了程諾諾的手上,想試圖給她安慰。
可是程諾諾已經度過了最難熬的那段時間,現在的她,心裏其實沒有很大的感覺,隻是每次想起媽媽的時候,心裏會像被生了鏽的刀割著一樣,鈍鈍地疼。
她對著飛飛和家麟露出了一個艱難的微笑。“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用擔心我。”
飛飛看著麵前的程諾諾似乎有些緩了過來,低頭想了一會,還是問了出來。
“家麟,你能不能把話說的清楚一點,為什麼你不想讓程諾諾跟蕭逸凡走得近,他到底有什麼危險?”
程諾諾也抬起頭把目光射向了家麟,她也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可是那天她那麼問都沒有得到。
她覺得今天,家麟還是不會說。
她沒有抱太大希望。
現在的她似乎對什麼事兒不那麼上心了,她處於一個迷茫期,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麼。
家麟似乎沒有想到飛飛竟然會當著三個人的麵說出這個問題。
他舔了舔嘴唇,故作一種真誠的不帶欺騙的眼神。
“其實什麼都沒有,隻是因為我覺得他身家那麼大,肯定會有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吧。”
飛飛似乎有些不太願意相信這樣一種簡單的答案,可是她又覺得這個答案是合情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