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觀眾席上的人沒有一個離開,他們都齊刷刷地豎起耳朵聽著舞台上那個女孩彈奏著流暢又優美的夜曲。
原本就很優美高雅的音樂,在黑暗的環境裏,因為沒有清晰的視力,人們閉上眼睛靜靜地,反而音樂顯得更加清麗和優雅。
一曲終了,程諾諾已經淚流滿麵,她彈奏的時候回憶著她走過的路,回憶著她如何被父親出賣,如何麵對媽媽的離開。
她想著蕭逸凡曾經如何誤會她,她又如何從最開始對蕭逸凡的逃避,變成了現在的喜歡,甚至是愛。
她已經滿臉淚痕,心裏的傷在這一刻全部釋放出來,化為一個一個跳躍的音符從鋼琴裏傳出來。
一首靜謐的夜曲,經過她的演奏,在原有的基礎上,更增添了幾分憂傷與惆悵之感。
觀眾席上的人全部都在黑暗中鼓起了掌,來表示對舞台上這個女孩高超的琴技和鎮定自若的精神的佩服。
蕭逸凡坐在黑暗中,嘴角微微翹起,突然對這個小女人的看法有所改變。
她並不是他所想的那種柔柔弱弱不堪一擊的女人,在某些時刻,她似乎堅強的不像話,又有的時候,她全身都像是帶著刺,像隻小刺蝟一樣。
看來這個小女人遠遠不像他之前以為的那樣,她就像是一本書,一本精彩的故事書。不重頭讀到最後,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
他突然對這個小女人來了濃厚的興趣。
程諾諾演奏完畢以後,突然來電了,她甚至覺得老天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為什麼隻針對她一個人呢?
她不知道,那都是穆絲言讓人一手操辦的,就是為了讓她出糗。
比賽結束了,程諾諾毫無懸念的獲得了冠軍,她站在領獎台的時候,笑得幾乎合不攏嘴,臉上也因為激動而變得紅彤彤的。
隻是她心裏有一個小小的遺憾,要是蕭逸凡也在就好了,他能看見自己成功的樣子,小有成績的樣子。
可惜他沒來,她的眸子裏閃過一絲失落的色彩。
回到家她將獎杯放在了臥室的櫃子上,仰著小腦袋一動不動地看著,心裏那種澎湃的感覺還遲遲沒有消退。
蕭逸凡回來的時候已經快深夜了,他回到家以後胡亂地扯掉了領帶,隨手扔在一邊的地上,似乎很煩躁。
程諾諾看到他這個樣子,也不敢上前,她這才突然發現,蕭逸凡的事情她了解的太少了。
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忙什麼,不知道他因為什麼生氣,也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
他們倆之間似乎有一條不可觸碰的邊界,如果她碰到了,就會引起爆炸。
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一角,用餘光看著他那張陰沉著的臉。
他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目光,暗色的眸子射過來,低沉的嗓音變得有些沙啞,“明天我要出國一趟,三四天回來。”
啊——
她心裏有一個聲音在尖叫,盡管他陰晴不定,還會常常讓她感到委屈,可是聽到他要離開的消息,她心裏鈍鈍的難受了一下。
她好想開口問一句,能不能帶我去?
可是她覺得這樣問不太好,腦子一瞬間又想到今天解子揚跟她說的那那句話,說蕭逸凡在外麵有很多女人,她的心又顫了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