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樣說,沈寒修依舊不慌不亂,他知道這件事裏,唐邵生在作祟,蘇念如今這麼排斥他,或許都是唐邵生的“功勞”。
“為了慶祝我們兩個單身,今晚要不要喝一杯?”
沈寒修睨他一眼,淡淡丟下一句:“你玩不過我。”
繼而拉開車門,貼著窗上的蘇念看著他愣了一秒,然後腦門就被他往裏麵推,外麵傳來唐邵生含笑的聲音:“拭目以待吧三少,我想不會讓你失望。”
沈寒修利落的摔上門:“撞過去!”
司機一愣,冷汗直冒,還是緩緩倒車,繞過奔馳車開走。
車剛剛啟動蘇念就問:“他跟你說什麼了?”
“男人的事女人別問。”
蘇念默了默不再追問,扭頭看著窗外,祈禱紫煙沒事。
一個母親,失去孩子的痛她比誰都清楚。
紫煙那麼喜歡那個孩子,從醫院出來臉上就一直掛著笑容,要是孩子出事了可怎麼辦?
車不知不覺在醫院門邊停下,蘇念本想去找紫煙,卻被沈寒修生拉硬扯做了個全身檢查。
“沈三少不要擔心,夫人隻是額頭上那點皮外傷,拿點藥擦一下疤都不會留。”
蘇念就瞪他不滿的說:“我都說血不是我的!浪費我的時間!”說著轉身問剛剛那個醫生:“你們院長在那裏?”
“院長?好像在急診室。”說著還新奇的補了一句:“很少看院長親自上陣呢。”
蘇念轉身就要往急診室去,卻再次被這個男人絆住腳步:“自己都管不好還去操心別人?”
“沈寒修!紫煙是流產!”蘇念認真的看著他,提醒一般說,就想讓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要再拉她做哪些無謂的檢查。
“又不是你的孩子……”
沈寒修的話還沒說完,蘇念的雙眼突然變得猩紅起來:“你懂什麼?!”
沈寒修突然一愣,意識到自己觸到了她心裏的禁忌,是啊,她也曾失去過孩子,這種痛對於她來說是刻骨銘心的。
“你不在乎當然無所謂!鬆開!”
沈寒修輕歎一口氣,把她的手鬆開,“至少先去把衣服換了。”
蘇念沒有看他,更沒有回答他,轉身就走開。
他輕浮不重視的口氣,讓她想起了那個剛剛出生還未曾謀麵的孩子,心裏的痛又一次清晰起來。
到了急診室,蘇念才意識到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也顧不上自己請的假超時了,站在急症室門外來回不安的踱步。
誠叔那麼厲害,煙煙不會有事吧?
或許那天就不該救唐邵生,這種人死了才好,煙煙也不會再痛一次,要是孩子因此沒了,煙煙還能再像失去聲音時那樣,重新振作起來嗎?
蘇念坐在外麵的椅子上,視線落在急症室的門口,靜止得像一幅畫。
“去換身幹淨的衣服。”
聽到聲音,蘇念轉頭,看了看手的主人,又看了看他遞過來的紙袋,被自己那樣吼了,他還這樣好脾氣的給自己買衣服來。
就好像回到了以前,她不管這樣鬧脾氣,他都是好性子的顧著她。
蘇念視線微垂,都沒去看他的眼睛,猶豫著伸手接過紙袋,輕輕道了一句:“謝謝……”
蘇念拿著紙袋起身準備找地方換衣服,剛剛走兩步,寂靜的廊道傳來他的聲音:“不會有事的。”
腳步頓了頓,又埋頭繼續前進。
不會有事的。
他總是這樣告訴她,而這句簡單的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像是又不一樣的魔力一般,隨時都能讓她浮躁的心安穩下來。
找了個沒人的病房,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確實舒服了很多,出去的時候,他背對著她站在窗戶邊打電話,隱隱聽到他說:“我現在沒空,打電話叫楊特助去……那就推遲,等我回去再說……不行就算了,直接取消。”
看他掛了電話蘇念才說:“你有事就去忙吧……對了,今天下午幫我請假。”
他把手機放進兜裏,“那是你的自由。”
上不上班,曠不曠工,那是她的自由,公司沒人敢說閑話。
蘇念對上他的視線,認真得讓她不敢多看。
他這麼忙的人,卻陪她在這裏耗著,正想著怎麼讓他離開,急診室的門在這時候被推開。
安靜的走廊突然傳來的聲響讓蘇念急忙轉身,看著一邊摘口罩一邊走出來的蘇越誠,立馬上前問:“誠叔這麼樣?我朋友沒事吧?”
“暫時安全,還得多注意休息,稍有不慎,很容易流產。”
聽到孩子還在,蘇念一顆心才放了下來。
跟著推車去了病房,紫煙還沒醒來,臉色煞白沒有半點血色。
蘇越誠看著心裏也是揪疼,而他現在連光明正大對她好的權利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