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怒火衝入大腦的一瞬間,我感覺到自己身體中那股可以徒手捏鋼板的力量又回來了。
所以我說的這話並不隻是威脅她,而是有那麼一瞬間,我真的想連這一具身體一起撕了。
當然,最好是能夠再手撕了楚瑜珩,就更完美了。
在我要吃人一樣的目光中,雪念雙手抱胸,腳步慌亂地退出了房間。
“你廢話真多,剛剛就該直接動手,不然她怎麼可能聽你的。”紅衣女子盤腿坐在識海之中,對我的表現很是不滿意,“我葉家一向都是能動手的絕對不廢話,你怎麼就半點葉家精髓都沒學到?”
除了對我的吐槽和嫌棄之外,我在她臉上沒再看到任何多餘的表情。
“你一點都不在意?”我有些喪氣地坐在地上,完全不顧及自己的形象。
紅衣女子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隻淡然反問我,“我為什麼要生氣?有什麼值得我生氣的嗎?”
“……”我被噎了一下,感覺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了。
紅衣女子這才睜眼,不鹹不淡地看著我,“楚瑜珩是我的仇人。我要管的是怎麼樣才能殺了他,而不是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難不成我看起來像個無聊之人,連自己仇人睡了誰都要管?”
“……”我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更想吐血了。
是我偏聽偏信,毫無原則地輕易相信了楚瑜珩說的話。而她從一開始就告誡過我,也三番兩次地提醒過我。
甚至是衣衣,她都特意提醒我,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
可我被楚瑜珩所謂的癡情蒙蔽了雙眼,堵住了雙耳。將她們的告誡當成了耳邊風,半點沒放在心上,甚至還為自己從楚瑜珩口中得到的那點所謂“真相”而沾沾自喜。
從始至終,蠢的人隻有我一個。
所以,覺得一顆心疼到麻木的人也隻有我一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將臉埋在雙手間,笑得停不下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蠢的人呢?哈哈哈哈哈哈。”
“夠了。”紅衣女子蹙眉看我,“別把自己弄得像隻沒搶到骨頭的流浪狗。”
“你真是冷靜到不近人情啊。”我悶悶回了一句,卻不敢抬頭。
明明識海之中隻有我們兩個人,我卻還是怕自己現在這個狼狽的樣子被人看到。
紅衣女子不以為意,“對啊,我溫柔小意,貼心可人的那部分早就死了。你不記得了嗎?現在的我隻是怨氣凝結的一點殘念啊。”
“這個世界上的蠢人很多,你不用為此感到絕望。”紅衣女子伸手抵住了我的額頭,迫使我將頭抬起。
我看著她淡漠的臉,撇了撇嘴,“你還真是會安慰人。”
紅衣女子卻丟給我一張絹帕,“把臉擦幹淨,真是髒死了。你哭得真是一點也不好看。”
我:“……”
將臉上淚痕都擦幹淨,我又毫不留情地用她那絹帕擤了個鼻涕,然後伸到了她麵前,“呐,還你。”
紅衣女子嫌棄的用兩指將絹帕拎起來,“你報複的手段也真是幼稚。”
“你管我。”
紅衣女子低笑一聲,掐了個訣,那張已經髒到沒眼看的絹帕便恢複了原樣。將它收入懷中,紅衣女子擰眉瞪我,“不要用那個表情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