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晳好煩,心裏暗暗地對肚子裏的小娃兒說:“兒子,乖,睡你的覺,別聽他們瞎掰胡扯,可別影響胎教。”
二十分鍾後,到了正安集團的試驗田產園。
放眼一片,飄香十裏。
而且規劃相當齊整,每隔三米,都有一塊標牌備注。
“辣椒,茄子,這個是黃瓜。”陶星來看了幾塊,“品種太多了!”
陸悍驍站在種了黃瓜的那塊田裏,饒有興致地研究起來。
賀燃走過去,問:“看什麼呢?”
“這個。”陸悍驍指著藤上的一條黃瓜,賊兮兮地說:“我看到它很親切。”
“親切什麼?”
“跟我的形狀有點像。”陸悍驍摸了摸那根黃瓜,“你不覺得,它長得很壯實嗎?”
賀燃:“我操,你真惡心。”
“惡心個屁,睹物思老二,你懂不懂啊。沒文化就少說話。”
陸悍驍“哢噠”一聲把那條黃瓜摘下來,用手心搓了搓,直接放嘴裏啃。
汁水橫流,吃相有夠難看的。
賀燃忍不住提醒:“好歹你也是個老總,你家老爺子還在省公安廳當一把手,注意點形象可不可以?”
陸悍驍糾正,“我家老頭兒升官了,往帝都發展吃烤鴨可嗨。我要形象幹什麼?我有錢又有顏,器大活好還黏人。你管得著嗎你?”
賀燃被堵的啞口無言,心想,真是個二愣子。
陶星來回頭一看,“我次奧,陸陸哥,這黃瓜打了農藥!完蛋了你。”
陸悍驍悠哉:“沒文化,就少說話。銘牌上寫著呢,純生態,無汙染,陶兒,你在這兒瞎抖什麼機靈?”
被戳穿,陶星來直呼沒勁。
簡晳懷著孕,就在田邊坐著看風景。
這時,遠處一陣“突突突”的囂張柴油發動機,聲響震天。
賀燃眯縫眼睛,用手遮太陽光,循聲而望。
陶星來眨巴眨巴,“我天,這也太酷了吧!”
陸悍驍也看呆了,感歎道:“我仿佛看見老了之後的我自己。”
隻見農田無垠,綠油生機,賀正安開著敞篷拖拉機,一副超大墨鏡架在鼻梁上,頭上一頂草帽,邊上坐著穿吊帶的賀萌萌。
爺孫倆,並排而坐,萌萌站起來,奶胖的小手往前一指。
“向爸爸前進!”
賀正安不苟言笑,單手駕車,衝孫女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扶正拖拉機的車頭,加速突突突。
賀正安的車技了得,在崎嶇田野上,宛若開飛機,轉角處還瀟灑地秀了一把漂移,看得賀燃心驚膽戰。
最後一個完美急刹,敞篷拖拉機停在眾人麵前。
萌萌把手伸向賀燃,“爸爸抱,爸爸抱。”
賀燃單手在她小肚腩上環了圈兒,直接把人給夾在腋窩下。
萌萌興奮地大叫,手裏還拽著一根狗尾巴草,“我是小仙女,我要飛天啦。”
田邊上的簡晳,臉上始終有微笑。
賀燃抱起萌萌,指向陶星來,“閨女,這是誰?”
“我舅舅。”
“這個呢?”
陸悍驍一聽,滿臉期待地湊近些。
萌萌想了想,“哇哦”一聲,“這個是爸爸每天睡覺前都要罵幾遍的人。”
陸悍驍:“……”
萌萌表演起來,模仿賀燃的語氣,“他呀,真是好蠢呢。”
陸悍驍:“……”
賀燃樂得不行,往閨女臉上親了一口。
萌萌也側過頭,捧住爸爸的俊臉,吧唧一下。
陶星來接過孩子,“走,舅舅帶你摘果果去。”
兩人走遠,陸悍驍感歎,“萌萌一看就是你的種。”
賀燃一臉自豪,“那當然,我基因強大,哪裏都強。能不像我麼。”
陸悍驍對手指,有點失落,“我也想要一個閨女。”
這話不假,陸家算是大家庭,但奇葩的是,父輩這一代,生的都是男孩,沒有姓陸的女孩。從小在男人堆裏成長,陸悍驍覺得自己都快硬如頑石了。
賀燃拍拍他的肩,“在你有女兒之前,請把你的寵愛都給萌萌。錢什麼的,別太多,一個月十來萬就行。”
“去你大爺的。”陸悍驍才不想和他說話,熱情地迎向賀正安,“賀老,有什麼需要幫忙盡管差遣。”
賀正安戴著墨鏡,與賀燃站一塊,父子倆的氣場極其類似。
他指著其中一塊田,“呐,插秧吧。”
陸悍驍還挺稀罕,從來沒有過當農民大佬的體驗,於是興致勃勃地卷起褲管,“嘭咚”一聲跳進了泥巴裏。
跳進去就歇菜了,“我操!怎麼這麼深!”
賀燃太嫌棄了,“陸悍驍,以後出門別說是我哥們兒。”
他彎腰,腰腹露出精壯一截,麻溜地卷起褲腿,然後把拖鞋脫掉,光著腳慢慢下田。
陽光下的賀燃,身材一級棒,五官一級棒。
他抬頭,對著簡晳勾嘴,“老公有範兒嗎?”
還沒等媳婦兒回答,陸悍驍就接了話,“飯?這才幾點你要吃飯了?飯在鍋裏還沒煮呢。再忍忍。”
“我日。”賀燃惡狠狠地盯了他一眼。
陸悍驍不明所以,無辜道:“怎麼了?你這眼神,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被賣片兒的盯上了。你可別不務正業。”
賀燃無話可說,“I’m fuck you!”
想想還覺得不解氣,於是伸手一推,陸悍驍重心不穩地跪在田裏,“媽的陰險!”
幸好他長得高,不然就吃一嘴泥。
僥幸的感覺還沒持續十秒,賀燃按住他的後腦勺,稍一用力,人便四仰八叉地睡在了泥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