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輝留下, 陸適和高南跟著驢友們上山。走前, 陸適想了想, 又交代沈輝:“聯絡下當地醫院, 以防萬一。”
上山前在附近鞋店裏臨時買了球鞋換上, 一行人正式出發。天色好, 空氣清新, 幾個驢友漸漸拋開不悅,聊天時偶爾也照顧照顧兩個生手,還安慰陸適:“別擔心, 來之前我們查得很清楚,從這條路一路上去,一定能碰上他們的。”
陸適腳步稍停, “你們第一次來這裏?”
“是啊。”
陸適看著幾人慢慢上山的背影, 又回頭看向來路,走了這麼久, 早已望不到頭了, 前麵的人催促:“你們快一點, 別落下了。”
“來了。”陸適繼續前行。
越往上, 地形越複雜, 險峰時有見, 幾人都氣喘籲籲,陸適和高南體會不到任何徒步登山的美妙,幸好他擔心的事沒有發生, 兩隊人馬順利彙合。
“你們可算來了!”
“你們看到日出了嗎?”
“哪有日出, 早上天陰,我們還擔心下雨呢!”
陸學兒坐在石墩上,眼白高高往上翻,一臉欠抽的模樣,邊上兩個女驢友勸得嘴都幹了,懶得再理她。陸學兒見另一批人來彙合了,哼了一聲,紆尊降貴地看向來人,一眼就見到當中那兩個另類,她嚇得彈了起來,隨即想到什麼,又一副淡定的樣子。
陸適今天做了好幾次的深呼吸,又做一次,“下山了,走。”
“不。”
“你說什麼?”
陸學兒不看他的臉,扭頭說:“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也不是嚇唬你。”
陸適笑了,隻是笑得滲人,他一句廢話也不想再說,拽住陸學兒的手腕就拖她走,陸學兒大喊大叫,大家怕出事,都跟在她身後左右,以防萬一能護著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走了十幾分鍾都有驚無險。
陸學兒看了看陸適,又看了看高南,她說:“哥。”
叫得極認真,陸適給了她一個眼神。
驢友從他們身邊走過,盡量不打擾他們,陸學兒認認真真地說:“早上我是真的想從這裏跳下去,是真的。”
陸適說:“知道了。”
路程長,一行人稍作休息,喝水吃東西,補充了一點能量,再繼續出發,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有人發現了不對。
似乎迷路了。
眾人冷靜思考,重新確認方向路徑,再次起步,四十多分鍾後漸漸聒噪,爭執聲起。陸適撥打沈輝電話,嚐試幾次都找不到信號,陸學兒捂著肚子,臉色灰敗,陸適瞅了她一眼,揚了揚下巴:“你坐邊上歇著,沒事。”
陸學兒拉著他的衣袖:“哥,萬一真走不出去怎麼辦?”
“不會,放心,坐那兒去。”
驢友們分隊行動,開始找路,邊找邊嚐試著撥打電話,氣氛卻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緊張。
天色漸暗,有限的食物和水,手機電量越來越少,還有一個懷孕五個月的孕婦,一切都讓人感到不安。
陸適已經不想再罵人了,自作孽不可活,他摸出一根煙抽了起來,也不想再假惺惺地安慰陸學兒,任由她慘白著臉坐立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