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適直接去了公司。

回到辦公室,他四仰八叉地躺在沙發上,直到高南進來,他才動了動,懶洋洋問:“去哪了?一大早的不上班。”

高南晃了晃手上的文件袋:“去鑒定中心了。”

陸適一怔,看了眼袋子,過了幾秒才若無其事地收回視線,說:“效率還挺高,他們打電話給你?”

“對,一大早通知的。”

“嗯。”

“你不看看?”

“有什麼好看的,不就一個結果,”陸適坐了起來,掏出煙盒,抽出一支煙,在盒上敲著,問,“知道SR麼?”

“知道,”高南把文件袋擱邊上,“救援的時候他們不是來了麼,怎麼了?”

陸適點上煙,翹著二郎腿不吭聲。

養病這幾天,他又上網搜索了SR,這回搜索中文:日出救援隊,新聞一下子就多了起來。行峰山事件的新聞裏也有提到,雖然不多。

SR有一個官方網站,首頁點進去,金光燦燦,有救援事跡,救援報道,各分部救援隊等等信息,還有隊員照片,一溜掃下來,全是男性。

陸適抽著煙站起來,在沙發前麵走了兩圈,高南自顧自地磨了一杯咖啡,不去打擾他。

在辦公室坐了一下午,最後陸適又打開SR官網,記下上麵的地址和電話,叫高南進來,說:“幫我定做個東西。”

“什麼?”高南問。

這邊,鍾屏忙忙碌碌過完一周,雙休日卻不得閑,她要去SR值班。

SR南江市分部位於城鄉結合部,一幢三層小樓,很多年前是政府某辦公廳,改建後SR入駐這裏,小樓後還有一塊訓練場地。

鍾屏一大早趕過去,下車時還啃著麵包,兩個隊友已經到場,其中一位四十多歲,已為人母,每次見到鍾屏就母愛滿滿,擰著她的臉說:“哎喲吃成包子臉了。”

“馬阿姨。”

“真乖!我帶了沙琪瑪,自己做的,你來嚐嚐,別吃包子了。”馬阿姨拎出一個袋子,裏麵的沙琪瑪用保鮮膜裹著,摞成了一堆。

馬阿姨說:“對了,今天有大學生過來參觀,你知道吧?”

鍾屏吃著沙琪瑪點頭:“知道,隊長通知了,對了,他人呢?”

“樓上休息呢,聽說昨天忙了很久,咱們別吵他,讓他多睡會。”

“那我們先去準備準備,”鍾屏趕緊塞了兩口,擦擦手說,“好了,走吧。”

大學生來參觀,參觀完還有訓練體驗,有意者可以報名加入SR。

場地需要重新布置,鍾屏扛著大包小包一趟一趟地跑,和另一名隊友規整好器材,看著差不多了,正打算回辦公室,就聽見有車開了進來。

以為是大學生,鍾屏拉了拉衣服,往大門走,馬阿姨也過來了。

一輛黑色路虎停在車位上,窗戶看不見人。車門打開,一個男人從駕駛室出來,另一個男人從副駕出來。

皮鞋鋥亮,西裝筆挺,鍾屏瞪大眼。

見到有人,對方幾步上前,握住馬阿姨的手,笑著說:“你好,敝姓陸,大約兩周前我登山遇險,幸好得到你們救援隊的幫助,才能成功脫險。當時沒來得及感謝你們,之後一直在養傷,直到前兩天才出院,我這心裏啊,一直惦記著這件事,這不,今天一大早我就過來了!”

馬阿姨一開始是蒙的,後來聽見對方的話,滿心歡喜:“哎喲,陸先生客氣了,救死扶傷一直是我們救援隊的宗旨,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對方一副居高臨下睨人的樣子,嘴上卻說著:“不不不,救命之恩,我必須銘感五內,再多的感激也不夠,來——”他朝後麵招了下手,“這是我特意找人訂做的——”

一麵紅通通的錦旗,上書:救死扶傷,熱心為民

——遞給了馬阿姨。

馬阿姨接過,笑得跟朵花一樣。

隊長從樓裏出來,馬阿姨趕緊介紹:“小何,這位陸先生是來感謝咱們,說是兩個禮拜前登山遇險,應該就是行峰山那次,還送了一麵錦旗——”又轉向陸適,“這是我們隊長,姓何。”

雙方握手,客人遞煙。

“你好,何隊長,非常感謝你們那次的救援!”

“陸先生客氣了,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

一番客套,何隊長又介紹鍾屏。

鍾屏麵色古怪了好一會,現在已經恢複正常,聽見自己的名字,她走上前。

陸適勾著笑,把煙叼在嘴裏,說:“認識,是她救的我,救命恩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