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適麵色微黑,腳跺著地板:“喂喂喂!”

鍾屏一抬眼就看見一隻藍黑色的跑鞋在光可鑒人的瓷磚上跺著,她脫口:“不錯,就這雙吧。”

陸適:“……”

刷卡出門,陸適拎著裝西服的袋子大步朝前走,腳步大速度快,身後的人小跑才能追上他,走出幾十米他才慢下來。

“怎麼停下來了?快點!”鍾屏追上來,繼續加快步伐。

陸適:“……”

一路近乎小跑地回到集合點,部分人已經開跑了,何隊長滿意地打量著煥然一新的陸適,說:“小鍾,你帶著他跑。”

“哦。”

剩下的人開始跑步,鍾屏和陸適跟上隊伍。

南湖風景宜人,雖然是周二工作日,晚上遊客行人仍舊不少,見到跑步隊伍,自然多看兩眼。

風從湖麵吹來,沁涼舒適,陸適跑得鬆快,邊跑邊問:“你們每周二都要繞湖跑?”

鍾屏過了兩秒才回答:“每個月的訓練計劃都不一樣。”

“你每次訓練都參加?”

“基本上不缺席。”

“你們何隊長說你念高中的時候就來隊裏了,那會兒你就參加訓練了?”

“寒暑假的時候會跟著大家一起集訓。”

“嘖,你這毅力,比懸梁刺股都不差什麼。”

他時不時地問一句,不一會,身體漸漸發熱,汗水順著耳後滑下,說話時的喘氣聲也漸漸加粗。

鍾屏瞥了他一眼,道:“跑步別說話了,待會你就跑不動了。”

陸適側頭看了眼,對方步伐依舊輕快,路燈下麵色微紅,劉海略濕,貼著額角,仔細聽,能聽見她勻速的呼吸聲。

陸適不再說話。

隊伍漸漸散亂,他們處於中間的位置,偶爾還能聽見何隊長在前方的吆喝聲。新買的黑色T恤開始貼緊他的後背,汗水一滴一滴地落下來,他的大腿發癢,小腿肌肉重得像灌了鉛,步伐越來越慢。

陸適停下來,鍾屏也跟著停,手插著腰,喘著氣眼神詢問。

陸適脫了外套,隨手在腰上一係,道:“繼續。”

雙腿越來越重了,再沁涼的風也變得燥熱難受。

他已經很多年沒這樣跑過了,上一次跑步還是在大學的時候,也許是體能測試,也許是陪大學女友夜跑,他已經記不太清。

喘氣聲夾雜在一起,他眼角餘光瞥見鍾屏微張著嘴,下巴上掛著一滴汗珠,伴隨著她的步伐落了下來。

恍惚間仿佛回到學生時代。

許久,陸適喘著粗氣問:“還有多少路?”

鍾屏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上顯示的公裏數,說:“還有三公裏左右。”

察覺到對方呼吸越來越吃力,她扭頭看去,隻見陸適滿頭大汗,唇色有些發白,“你要不要……”

剛想問他是否需要休息,就見對方突然停下。

陸適停下來,扶著湖邊的石柱,一手捂胃,彎腰嘔吐。

肩膀上突然搭來一隻手,隨即後背被人輕輕地從上撫到下,他胸口發悶,呼吸極吃力。

鍾屏撫著他的背,問:“還吐得出來嗎?”

陸適把章魚燒全吐完了,又幹嘔了兩聲,才抬了下手,慢慢直起腰。

鍾屏從口袋裏摸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他。陸適接過,擦了擦嘴,胸口還悶得很,說不出話。

鍾屏粘上紙巾封條,說:“今晚訓練的主要目的是讓你們來體驗一下,下周六誌願者考核——”

藏在雲層中的月亮早已爬了出來,天邊一抹溫潤的光暈,她眼皮一撩,神色不同於在鑒定中心時的樣子,沒了那份平常的乖巧可愛,月色下多了點淡淡的撩人味道,粘著紙巾封條,顯得漫不經心——

“陸適,不要來SR玩,這裏不適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