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急。”
他踢掉鞋子,翻身上床,一把摟住鍾屏,將她往懷裏一按,舒舒服服躺下。
“累死我了,今天走了得有二十公裏。”說著,眉頭一皺,筋骨有點疼。
鍾屏坐起來說:“我給你噴點雲南白藥。”
“……哧,”陸適一笑,“你真像是賣雲南白藥的,我都聽你提過幾回了。”
鍾屏拿腳踢他:“我說真的,要不然明天早上起床,有的你受。”
陸適一想,也是,“那來點。”
鍾屏下床,在包裏翻找。
“就噴在疼的地方就行了?”陸適問。
“嗯,雲南白藥有好幾種……你等會兒。”過了片刻,她拿出兩盒,“找到了。”
一回頭,愣了下。
陸適已經脫了上衣,翹著臀,整個人趴在睡袋上。
動作真快……
鍾屏坐到床邊上,“哪裏疼?”
“都疼,脖子,肩膀,腰,胳膊腿。”
鍾屏拿藥盒敲他,“認真點。”
陸適突然回頭看向她,鍾屏不明所以。
半晌,反應過來,她那一記敲在了他的屁股上。鍾屏舉著藥盒,故作鎮定道:“說呀。”
陸適笑了笑,胳膊伸長,擰了下她臉頰,才重新趴回去,說:“小腿。”
負重二十公裏,連她們這些專業隊員都不太受得了,更不用說陸適這種出道沒多久的。
鍾屏替他上好藥,又替他捏了幾下,床上的人一直不開口,大約是睡著了。
鍾屏把藥塞回盒子裏,剛要起來,突然被人一抱,拽了下去。
“去哪兒?”
“……放東西。”
“待會兒再放,”陸適把她手裏的藥盒抽出來,扔到一邊,摟著她躺下,閉上眼說:“陪我睡會兒,過一個小時我再回隔壁。”
他是真累,連胡渣都出來了。
鍾屏乖乖躺他胳膊上,不太睡得著,睜了半天眼睛,手指輕輕刮了下他的胡子。陸適半夢半醒,撓了撓下巴。
鍾屏一笑。
不知過了多久,陸適猛然驚醒,頭發脹,腰酸背痛,看了眼懷裏摟著的人,意識漸漸回籠,鬆了口氣,親上她的嘴。
鍾屏睜開眼,聞到清涼的薄荷味,任由他吻了一會兒,半晌,才揉著眼睛看向未燒盡的蠟燭,說:“才十幾分鍾吧……”
“我再陪你睡會兒?”
“……”鍾屏坐起來,扯扯他的衣服,“回去吧,先看看高南有沒有發熱。”
“好……”陸適打著哈欠,下了床,伸了一個大懶腰。
鍾屏看著他往門口走,突然喊住:“你剛才是不是做噩夢了?”
“嗯?”陸適轉身,笑了笑,走回去彎下腰,在她嘴上親一口,“好像是,忘了。”
“……”
陸適拿著睡袋進了隔壁,床上高南還睡著,他打著手電,把蠟燭點上,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又貼了下自己的額頭,貌似沒發熱。
四下打量,把睡袋往地上一鋪,吹滅蠟燭,又打了一個哈欠,終於睡過去。
床上高南睜開眼,刮了刮手指,指甲裏都是牆壁的石灰。
第二天,鍾屏早早敲門,陸適睡眼惺忪,打開門,見到人,揉了下她的頭說:“起了?”
“快去洗洗,下樓吃早飯。”又往裏看,“高南呢?”
高南剛坐起來,還沒睡太醒,抬手跟她打招呼。
鍾屏說:“你感覺怎麼樣?”
高南:“還可以,就是……酸疼。”
“忘了給你雲南白藥了,你等會兒,我給你去拿。”
陸適嗤笑,頭腦終於清醒過來,見她瞪來一眼,他立刻道:“還真別說,挺管用的。”
給完藥,三人下樓洗漱吃早點。
高南走路沒問題,就是走不快,昨天徒步二十公裏,今天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加上身上還有傷,一扯動,哪哪都疼。
一樓廚房燒火煮飯,熱熱鬧鬧,人來人往,陸適到裏麵看了眼,見鍾屏在拆榨菜,他突然想到什麼,轉身就往樓上跑。
進屋打開包,在裏麵一通翻找,沒有找到,他把包整個顛倒一倒,一堆東西稀裏嘩啦落了地,很快,一隻小盒子滾了出來。
陸適拾起,拿手上拍了拍看不見的灰塵,打開來,拿起裏麵的東西看了看。
今天仍要徒步幾十公裏,體力消耗大,早飯要吃飽,大鍋煮了飯,老鄉們送來一筐饅頭,鍾屏分配好,一個個遞給人。
最後一隻碗遞給陸適,鍾屏說:“你跑哪兒去了?”
“沒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