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臂向兩側平舉,手心朝下揮動,示意向下移動。
教練講的是地麵指揮引導動作鬧出的烏龍,講完了,又跟他們說安全事項,比如索降場地的淨麵積不能小於8平方,地麵坡度要小於30,等等。
由淺入深,將陸適帶進一個新的領域。
準備出發前,何隊長跟美國教練耳語一番,教練打量陸適,點點頭。何隊長喊:“小陸,你跟小鍾一隊,向飛行員取取經。”
陸適詫異,隨機應了聲:“好!”
鍾屏還是第一組,穿著製服,戴著頭盔,飛到山頂,直升機尋找下放點,絞車手詞典將鍾屏下放,鍾屏降落,發現地勢危險,做了個手勢,絞車立刻往上升,鍾屏重新入倉,與眾人商討方案。
陸適屏息等她上來,這會兒精神一鬆,靜靜聽他們蹦出一堆堆專業詞彙。
陸適旁觀一天,看著鍾屏上上下下,風裏來去,下放水麵時還穿著救生衣,上來的時候褲腿全濕,天氣已經轉涼,空中風勢又大,她卻始終麵不改色。
一天訓練結束,回到宿舍,鍾屏先洗澡換衣服,陸適借了部車,開去超市買回一堆好吃的,進門吆喝:“來來來,這些就當我給大家的見麵禮了。”
眾人歡呼,鬧哄哄一搶而空,陸適上樓進房,鍾屏圍著浴巾給他開門,嘴裏被他快速地塞了一粒東西。
鍾屏一嚼,“椰棗?”
陸適說:“待會兒給你泡牛奶喝。”
“哪裏來的啊椰棗?”
“買的。”
“你剛出去了?”
“嗯。”
陸適握住她腰,把她拉進,鍾屏手抵在他胸前,笑著:“別鬧,待會兒還要下去吃飯。”
“你知道我要鬧什麼?”
“……你眼睛看哪裏呢?”
過了會兒,“手……手拿開!啊——陸適!”
兩人鬧半天,鍾屏頂著一頭濕發把床單滾潮了,親吻許久,陸適終於放開她,進了衛生間。
鍾屏找衣服來穿,剛穿一半,陸適拿著吹風機出來,說:“坐好,屁股過來。”
鍾屏套好T恤,撥了下頭發:“你幫我吹?”
“嗯。”
吹風機開啟,鍾屏背朝他,轟轟聲中,她吃著椰棗,脖子後仰看人,陸適的臉在她眼中反了過來,她看見他眼中的自己,咬著椰棗,嘴角含笑。
陸適低頭,咬住椰棗另一半,吹風機轟轟響,棗香在口中蔓延纏繞。
另一邊,南江市。
陸學兒剛吃過早飯,別墅外有人按鈴,她眼一瞥,保姆過去開門。
“高先生。”保姆轉頭,“小姐,是高先生來了。”
陸學兒抽了張紙巾擦嘴:“知道了,高先生是吧,有什麼好大呼小叫的。”看向來人,“怎麼是你啊,真是稀客,沈輝呢?”
“沈輝出差,”高南道,“你好了嗎?你爸在醫院等著。”
陸學兒倚著餐桌,晃著腿說:“我哥不在,我一個人還真不敢去醫院。”
“陸老先生想見孩子很久了,之前你身體不行,現在養好了,遲早都得去。”
“你好煩,我又沒說不去,”陸學兒朝另一邊喊,“把滾滾抱出來!”
月嫂抱著寶寶出來,陸學兒熟練地接過,哄著孩子:“滾滾真乖,都沒哭,叫媽媽,來,叫一聲。”
逗著逗著,她把孩子朝向高南:“看,可愛吧。”
高南看著:“嗯,很可愛。”
陸學兒逗孩子:“來,叫聲爸爸。”
高南麵色徒然一變。
陸學兒看著他大笑:“瞧你嚇得臉都黑了,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這種玩笑別亂開,走吧,沒時間了。”高南轉身。
陸學兒:“切,你這人真沒勁,成天板著臉,誰欠你錢啊?我什麼都沒有,多的是時間。”
高南恍若未聞。
保姆和月嫂跟著一道出門,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景山醫院。
陸老先生氣色不錯,正在跟人小聲聊天,見到陸學兒進來,他話一止,揮揮手,邊上的人自覺出去。
陸學兒抱著寶寶:“爸。”
陸老先生耷拉著眼皮:“過來。”
陸學兒慢慢走近。
陸老先生伸出手,動作緩,有些顫顫巍巍,陸學兒觀察著他的神情,小心翼翼把孩子放進他懷裏。
陸老先生抱住,低頭看孩子。
陸學兒展顏:“爸,孩子已經滿月了,比剛出生那會兒好看不知道多少,他小名叫滾滾,大名我想了一個,叫——”
“叫陸頊。”陸老先生說。
“陸須?”
“頊,從玉從頁,頭戴王冠者。”
“陸頊?”陸學兒咀嚼。
陸老先生也不多說,逗了逗孩子,問:“誰陪你來的?”
“高南。”
“他在外麵?”
“嗯。”
“讓他進來。”
陸學兒不解,接過孩子,出去叫人,“我爸叫你進去。”
高南靜默一瞬,走進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