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樓下站定,張新異就看見剛剛進去的幾個警察中,有幾個馬上又退了出來。到了樓下,幾個警察一屁股直接坐在了花壇邊,一臉青灰色盯著自己的腳,看上去還沒死掉的老周氣色好。
這兩個帶著張新異下來的警察相互對了一眼,把他交接給退出來的警察,馬上也上二樓去了。
不久,他倆也一樣退了下來,一個抽著煙不斷拍著另一個的背安慰他,再看另一個,在樓下的水溝邊差點把胃都吐出來了。
張新異估計裏麵血肉模糊,連身經百戰的警察都受不了,自己哪能扛得住,還好沒進去。
第二波的警察隨後就到了,把張新異叫到警車上去詢問,畢竟是他報的警。
警察做完筆錄,鄰居大媽們又把張新異團團圍住,東問一句西問一句。
張新異平時喜歡和別人瞎掰,但今天他是真的不願意提及。無奈大媽們過分得好奇,拉著他不放手,這回到家都快八點了。
張新異回到家裏直接倒在了沙發上,眼睛一閉,剛想休息一下,腦子裏就浮現出老周的臉。
這時,“砰砰砰,砰砰砰”外麵的鐵門被敲得連門框都震動起來,也把張新異嚇得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敲門聲很快很雜亂,明顯是幾個人一起不停的在敲。
這麼沒禮貌,不用看張新異也知道,肯定是那群“畜生”們。
張新異打開裏麵木門,隔著鐵門的防盜網看到外麵果然是“孽畜”們,這帶頭的“孽畜”就是田李。
“大哥,開門,快給弟兄們講講。”田李一臉興奮的樣子,像一條等著主人喂狗糧的狗。
後麵的人也跟著起哄:“是啊,快開門啊。”
“說來聽聽唄。”
“異哥,我啤酒花生豆都帶好了。”
“對啊,就差你的故事了。”
張新異被別人問了一晚上,頭都大了。這夥人在門口這麼一鬧,讓他暈暈乎乎的,腦子裏居然想起了田李的女朋友。
張新異暗暗笑了一下,對著門外用濃厚的鼻音吼了一句:“鬼!”
說完,張新異“啪”的一聲關上了門,外麵的人也知道他這脾氣,很快就散了。
警察把老周家樓道封鎖住,除了住在這個樓道的人一律不準靠近。
他們一晚上都在那忙進忙出的,警車上的燈也一直在閃,警燈透過張新異家的窗戶把窗邊的牆閃得一下藍一下紅,但除了警燈倒是沒多大響動。
圍觀的鄰居門遲遲不肯走,出來一個警車就上前詢問,非要警察當場揪出凶殺,晚上一直到淩晨兩點才散去。
張新異癱坐在沙發上,想放空一下大腦,可怎麼都平靜不下來。
警燈一閃一閃弄得他總覺得家裏有人似的,心率也出奇的快,但家裏安靜得讓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他拉上窗簾,走到廚房裏打開冰箱,裏麵滿滿都是各種食材。
看了幾眼他又關上了冰箱,晚上雖然什麼都沒吃,可是現在什麼都吃不下。最後他扶著冰箱發了好久地呆,意識才稍微回到了自己這。
他一看時間快十二點了,洗洗睡吧。
這種老式樓沒有獨立的浴室,洗澡就是在衛生間外裝個熱水器,裏麵連個淋浴頭。衛生間裏一般都是蹲坑,洗澡水會順著流進坑裏排走,這個設計在全國都很常見。
張新異脫掉衣服打開水龍頭,站在淋浴頭下一動不動,隻是讓水從頭上淋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