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把本子交到了張新異的手上,對他說:“我這裏本來有兩本一模一樣的,這本是我的,她拿走了另外一本。”
張新異接過本子翻開了第一頁,上麵貼了一張黑白照片。
照片有些發黃,上麵有一些黃色的斑點,有些地方都模糊了。但是能看出上有七個人站在一個單位門口,梳著統一的頭型,都穿著白襯衣黑西褲。
照片中間的人年紀比較大,他左邊三個人,右邊三個人,除了中間那個人頭發花白,其他六個看起來年紀都不大。
其中五個年輕人關係應該很要好,他們勾肩搭背笑容滿麵的向中間擠過去,隻有最右邊的那個人身子向另一邊側過去,但頭還是正對鏡頭的。
最奇怪的是,中間那個年紀大的男人並沒有看鏡頭。他看向了最側邊那個“不入群”的人,他一隻手微微抬起,好像是要去把“不入群”的那人拉過來。就在那樣的一個瞬間,這個動作被抓拍了下來。
照片上的人有的已經看不清了,但是那五個人中有一個肯定是校長。年輕時的校長是張新異的小學老師,照片上的人隻是比當時的校長更年輕一點,變化不是很大。不過和現在的校長比,那變化還是有點大了。
照片裏還有幾個能看得清,但他不認識。說來也不奇怪,這都是和校長一般大的人,自己怎麼會認識。
再看本子裏麵,全都是一些化學式和筆記。張新異看不懂,翻了兩下就關上了。
張新異把本子還給校長,校長沒有接,而是對他說:“你再看看照片。”
張新異又打開了第一麵,指著照片說:“這個人是你。”
校長說:“對,你看你認不認識我左邊的人。”
張新異看了好久,這人一隻手勾搭著校長的肩膀,一隻手握著拳頭向校長的肚子打過去。他倆是這張照片中笑得最開心的,看上去應該是關係最好的。
他的臉雖然有些模糊,但是依稀可辨認。張新異覺得他很眼熟,沒一會兒功夫,一個人的名字就到了他嘴邊。
“田叔啊!”張新異猛然說:“田心喬的爸爸。”
校長是張新異的小學老師,也是田心喬的小學老師,又是在一個院子裏,自然也是認識田心喬的爸爸。
但是校長卻搖搖頭說:“再看看。”
張新異又看了看,覺得確實像但又確實不是。
他看不出來,對著校長說:“那這個是誰?”
校長指著這個人說:“這個田心苗的爸爸,是田心喬爸爸的弟弟。”
張新異恍然大悟說:“難怪!你們認識?”
校長回答說:“不但認識,一輩子的老兄弟了。”
張新異自言自語道:“那這個和這件事……”
校長接過話來說:“田心苗拿走的是他爸爸留在我這的筆記本,和這個一模一樣。當年,為了不搞混淆,我們在本子上都寫了名字。按理說,來偷東西的人應該拿走我的筆記本,在裏麵去找疫苗的線索。但是卻拿走了他的,再粗心的人也不會犯這種錯誤的,所以隻能是她故意要拿走他的那本。”
校長停頓了一下又說到:“這樣,我才判斷是田心苗,這也解釋了偷東西的人熟悉這裏的路線,還有鐵門的鑰匙。因為能畫出這裏麵地圖的,除了我隻有她爸爸,所以她沒走彎路直接到了培養室。”
張新異打斷了校長的話說道:“那他爸爸以前也在這裏?”
校長回答說:“確切的說,這裏是她爸爸建的。我隻會搞搞研究,他爸爸不但會研究而且以前是工兵連長。”
張新異問到:“那他要疫苗自己來向你要啊,怎麼要個小女生來偷呢?”
說到這個,校長有些黯然神傷,他低著頭說:“他變了,我死都不會給他的。如果是以前,我可以無條件給他,命都可以給他。但是,他變了,他瘋了。一個人如果為了理想,他可以奮不顧身;如果為了錢,他會不擇手段,但還是會有底線;如果為了仇恨,這人就瘋了,六親不認,不顧後果。”
張新異很詫異,他知道田心苗的爸爸以前犯了什麼錯誤,但沒想到校長和他這樣的好兄弟現在會這樣的評價他。
張新異問到:“那他現在怎麼了?”
“變了呀!為了理想、金錢和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