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我有些緊張。”白敏思把臉貼著幕念的後背。
幕念不禁深深吸了一氣，問：“明天你是第一次跟男人出去吃飯？”更何況還是她陪她去。
白敏思搖了搖頭。
“那你怕什麼，怕對方吃了你？”見她這幅春心萌動的樣子，幕念怎麼都覺得她不應該是害怕這個結果，反而應該是期待這個驚喜。
白敏思再次搖了搖頭，然後用被子蒙著臉，小聲說：“我怕的是就算我脫光了睡在他床上，他都會無動於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才沒有拒絕我。”
幕念閉上眼睛打哈欠，問：“你喜歡的是男人？”
“廢話，如果老娘不喜歡男人你就要當心了。”白敏思有些憤懣。
幕念警覺地把摟在自己腰上的手拎下去，語重心長地教導：“如果對方是真男人，你就不應該擔心這個。哪個男人見到美女會不心動的，換位思考，我們見到帥哥不是眼睛都不會眨一下嗎。這叫人的本能。”
“可是我還是擔心他不喜歡我。”白敏思自卑地說。
幕念沒有多想，身體裏湧出的一陣又一陣的困意讓她恨不得立刻回到夢裏。“身為美女，你首先應該拿出女人的自覺。一哭二鬧三上吊，這是自古以來屬於女人的優勢，更何況你還具有身為多少女人都羨慕不來的後天優勢。反正你自己看著用吧，我先睡了。”
翻了個身，她努力接著做夢。
第二天，幕念醒來的時候看著昨天失眠到淩晨的白敏思還在沉睡，一個人躡手躡腳地出門了。
來到學校的體育館，籃球賽已經開始。她既然答應了Mark，便不能食言，舉起掛在脖子上的相機便往稠密的人群裏擠去，直到氣喘籲籲地擠到最前一排。
當幕念的目光掠過一道白色的身影時，她的身型瞬間就頓住了。她一眼便認出站在球場中央帶球的他，胸腔裏蔓延著突如其來的驚喜。
顧庭楓今天穿著白色的球服，身姿挺拔卓爾，原本俊逸的五官越發清揚，比穿西裝時多出一股陽光的味道，仿若年少。
幕念隻在他那屆高中畢業典禮上見過他還是少年的一麵，那時候他穿著一中的校服，整齊的鬢發與眉峰還沒有現在這樣鋒利，整個人溫潤地如同旭日清風。
屈指一算，她錯過了他的高中、大學和研究生的時光。在這些最具陽光、最具朝氣蓬勃的歲月裏，她能想象他一定像此刻一樣奮力奔跑著，踩著鋪灑的陽光，流下一滴滴炙熱的汗。幸好自己也沒有停下，終於在青春的尾巴上看到他遙遙的身影。
人群的尖叫突然湧向了高潮，幕念收起悲傷的情緒，眼底卻還殘留著淺淺的濕潤，像小鹿的眼睛，漆黑又亮。
Mark接到顧庭楓傳來的球，目光茫然地掃過人群，像是在尋找什麼。
幕念站在人群裏慢慢舉起相機，抓取一個角度迅速調整焦距，整個視野裏隻有這道頎長的白色身影如心跳般分毫畢現，其餘的都成了模糊的襯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