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塵帶著林風一行人上山後,王貴也在天佑的帶領下向青羊宮出發了,雖然天佑極度不願意帶著那個胖胖的中年人翻山越嶺,可蕭塵臨行前交待讓他好好招待自己的朋友,天佑就算不給王貴麵子,卻不能不給蕭塵麵子。
“胖子,你怎麼這麼慢啊,才走一會兒就喘成這樣?”天佑轉身的時候發現王貴已經被自己落下了一二十米,心裏憋氣,於是朝著身後的王貴大喊,並且用了“胖子”這個近乎取笑的字眼。他本來就非常看不慣王貴,要不是蕭塵的原因他才懶得管王貴的死活,他隻是一個孩子,想什麼做什麼。
按說四十歲正是一個人年富力強、精力無限的時候,可王貴的身體早已經被生活摧殘的不成樣子了,一路上根本沒辦法跟緊那個歡呼跳躍的孩子,“天佑,還有多遠啊,大叔真的不行了,要不我們歇會兒怎麼樣?”王貴眼巴巴的看著孩子打著商量。
“青羊宮還遠的很呢,你不是要去拜會什麼老道士嗎?再說我晚上還沒吃飯呢,再不快點兒天都黑了。”天佑撅著小嘴不滿道。
天佑是一個孤兒,三年前他唯一的父親為了給他帶來更好的生活,毅然出了又一村,踏上了山西的土地,開始了他的挖煤生涯,卻沒想到小煤窯出現了坍塌,再也沒能回到又一村。天佑並不知道父親的確切情況,不過蕭塵告訴他,他的父親去了很遠的地方,也許需要很久的時間才能回來。這三年多來就是蕭塵一個人在照護病重姑姑的同時再照護天佑,三年的朝夕相處讓天佑對蕭塵產生了很大的依賴感。如果不是蕭塵的存在,也許天佑在三年前就能見到自己的父親了。也許在又一村的村民心中天佑是一個懵懂不知世事孩子,可誰也不知道天佑已經在心裏將蕭塵當做了自己今生今世最大的恩人,他甚至能夠將自己的性命交給蕭塵,如果誰敢對蕭塵不好,他會拚命,雖然他還隻是一個八歲的孩子。
“你既然喊我胖子肯定也知道大叔我胖的很,又怎麼會有那麼多力氣爬山呢?”不得已之下,王貴隻好以胖子來忽悠天佑,並希望這個精靈刁鑽的孩子能夠大發善心的尊一下老。
一雙狡猾充滿智慧的眼睛緊緊盯著王貴,“知道自己胖還吃那麼多?平時肯定是不幹活的人,鬼見愁說不幹活的人就是社會的敗類,活著是沒有多大用處的,胖子,我看你和那些人也差不多。”天佑恨不幹活的人,那些人仗著自己有錢就為非作歹,開著名車去調戲良家婦女,所以天佑不會給他們好臉色。
天佑的話讓王貴感到了一陣陣心虛,這20年來雖說自己一直在兢兢業業的工作,可偶爾的逢場作戲風花雪月自己還是有過的,此刻麵對天佑這麼一個純真的孩子,王貴有些尷尬,不過到底是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震懾心神後走到一直瞪著自己的天佑旁邊,道:“天佑,叔叔也隻是為了討生活,再說我又沒打家劫舍殺人放火怎麼能說是壞人呢?算了,叔叔我也不要休息了,咱們這就出發吧。”
山路中花香鳥語不至於,當然也不會有雜草叢生的境況出現,這裏畢竟是國家級旅遊風景區,順著人工開發出來的石階,一老一少,一前一後,向山腰處的青羊宮快步而去。期間,王貴是以絕大的耐力忍著痛苦走下去的,每當走不下去時他就會望著天佑純真的背影,想一想天佑剛才說的話,也許這就是古代的讀書人用的頭懸梁錐刺股的辦法,辦法雖笨卻好用。
因為時間的關係,王貴喘著粗氣和天佑來到青羊宮時,宮內已幾乎沒有了遊客。青陽宮的看門人似乎認識天佑,微笑著打趣道:“小魔王,這麼晚了還來啊,難道是宮裏的哪個師傅要收你為徒,叫你半夜三更來傳道授藝嗎?哦,不對,肯定是你看上了宮裏的什麼寶貝,想來做一回江洋大盜吧。”守門人是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光頭,穿著很普通,長褲白褂。
“要偷也去你家裏偷。”天佑沒好氣的說道,又望著王貴道,“別理他,我們走。”
看著天佑和王貴走了幾步後,老人嘀咕著道:“這小家夥今天吃了火藥,怎麼這麼衝?”
青羊宮內的建築很古樸,寶塔樓閣,古字大扁,似乎沒有受到浮華社會的侵蝕。
躍過又一道石階後,天佑看著王貴道:“胖子,你進去吧,這個房子裏住的就是鬼見愁和你說的老道士了,我也該回去了,蕭大姑的藥還沒煎呢。”
王貴點點頭,道:“雖然你喊我胖子,但好歹把我帶到了這裏,我也該說聲謝謝,這裏有一點錢,算作給你的報酬吧。”王貴從口袋裏掏出皮包,拿出了一疊錢,雖說家道敗落,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幾千塊錢他還是有的,不過這也是王貴僅存的家當了,王貴也打算好了,從此以後當個道士,無憂無慮,幹幹淨淨的過完下輩子,要這些錢也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