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擊退了秦風但蕭塵並沒有因此而放鬆心情或者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不會再有其他的麻煩,如果他真的有這個想法或者念頭那他根本就不是蕭塵而是一個****了。先不說自己受了重傷,單單是秦風背後的勢力就能讓蕭塵感到一陣陣毛骨悚然,要是他們真的要自己死就算自己再怎麼折騰也隻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也許此刻對他來說最好的選擇就是安靜的躺在床上,安心的養傷,是福不是禍,是禍自己也躲不過。
窗外的風雨漸漸大了起來,鋪天蓋地,無邊無際,霓虹燈的光芒在風雨中朦朧可見,汽車的轟鳴聲不絕於耳。躺在病床上的蕭塵拿起了張秋靈送的那包紅河道,260一包的絕頂好煙,他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抽這樣的煙,所以趁著這個機會他猛抽了起來,一根接著一根,不一會兒一包紅河道已經變成了一個個煙屁股安靜的躺在地上。
蕭塵最佩服的人是當年的西楚霸王,所以他喜歡一個人哼著《霸王別姬》,這是他小時候在又一村度假公園跟一個拉二胡的老瞎子學的,老瞎子除了會哼《霸王別姬》外還會拉一首《二泉映月》,蕭塵不喜歡《二泉映月》的悲傷,那曲子太悲,所以他隻學了《霸王別姬》,一首充滿悲壯之情的京劇。老瞎子和蕭塵的交流不多,當初也就是問問蕭塵為什麼要學《霸王別姬》而不是《二泉映月》,那時候的蕭塵還隻是一個9歲的孩子,麵對老瞎子的問話,他回答道:“因為《二泉映月》說的是小人物,《霸王別姬》說的是大人物。”從那以後,老瞎子就沒再問過蕭塵什麼了,在教了蕭塵一個月《霸王別姬》的唱腔和需要注意的東西後老瞎子就走了。
躺在病床上的蕭塵突然就想起了老瞎子,想起了小時候跟著老瞎子唱《霸王別姬》的場景,想著想著他的嘴裏就慢慢哼了起來。
“憶自從征入戰場,不知曆盡幾星霜。何年得遂還鄉願,兵氣銷為日月光。……槍挑了漢營中數員上將,雖英勇怎提防十麵埋藏!”
哼著哼著蕭塵的眼眶中突然流出了淚,自嘲一笑,抹了抹眼眶,自嘲道:“看來我終究比不上項羽,他至少名動天下,有一個女人甘心為他而死,有一批將士甘願為他流血,我呢?不過一個小人物罷了,也許老瞎子當年就不該教我《霸王別姬》而應該教我《二泉映月》,我始終隻是一個小人物。”
就在蕭塵自我感慨的時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走進了病房,杵著盲人杖一步步的走了進來。蕭塵看見這個人後,眼睛中滿是不可思議,瞎子師傅?這個瞎子正是15年前在又一村度假公園內教他《霸王別姬》的老人,15年過去了,他的麵龐也蒼老了許多,皮包骨頭的臉上滿是歲月雕琢的痕跡,穿的是一件解放前的藍布衣,不髒卻很舊,舊的發白,似乎比十五年前更舊更白了,腰上挎著一把二胡,一把曆經歲月吹打已經枯黃不堪的二胡,能不能發出聲音都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是蕭塵吧,我一聽見《霸王別姬》就知道是你在唱,15年過去了,你的嗓音也變了不少。”瞎子老人摸到一張椅子後慢慢坐了下來。
“確實變了不少,老頭,你怎麼知道是我再唱?難道你不是瞎子?就算不是瞎子我和15年前的自己也有了很大的不同?”蕭塵忍住心中的衝動,平靜問道。蕭塵不相信世事會有這麼巧,一個瞎子怎麼可能會在深更半夜摸到自己的病房,而且十五年過去了他僅僅憑著聲音就能認出自己。
瞎子老人微微一笑,看著蕭塵說道:“人的眼睛瞎了沒有關係,最重要的是心沒有瞎就可以,我能找到你不是憑著眼睛,而是憑著心,15年前你的爺爺拜托過我一件事,讓我在死前幫你度過24歲的大劫,我答應了,所以十五年後我才能在南京的病房中找到你。”
瞎子老人說的很玄乎,蕭塵卻不得不信,人世間本來就有許多常理解釋不清的東西存在,況且蕭塵原本就不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看著老瞎子,蕭塵皺了皺眉,問道:“你認識老頭子?我記得他死的時候和我說24歲的大劫隻有在祖師墓地才能平安度過,可你卻說自己要幫我度過大劫,這不是開玩笑嗎?況且我24歲有沒有大劫還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