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張天佑睡得最為香甜的一個晚上,自從蕭塵離開南京以後張天佑從沒有睡得這麼踏實過,今天晚上鬼見愁回來了,張天佑一直想念的人終於回來了,甚至在睡夢中這個八歲大的孩子還時常嘿嘿的念叨著“鬼見愁”,蕭塵回南京帶給張天佑的喜悅是任何東西也代替不了的。
孩子可以安心大睡,大人們則沒有那麼天真了,四個男人擠在一個兩人寢室裏根本無法入睡,兩張狹窄的床根本不足以容納四個成熟男人的身軀,索性,四個男人圍坐在一起開始打牌。
牌打到一半的時候,林若海看著蕭塵吞吞吐吐的說道:“鷹哥,我對不起你,酒店被我弄跨了。”鷹擊長空酒店破產的事情一直是林若海心中一個無法過去的坎,林若海這個豪爽男人現在竟然變的有些扭扭捏捏,如女人一般。
“大海,和我說這幹嘛?你以為我會在意?”蕭塵出了一張牌後渾然不在意的笑著說道。蕭塵當然不會怪林若海,林若海是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兄弟,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雖然這幾年走動的少了,但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又怎麼會是一家酒店可以替代的呢?即便這間酒店有著上億的資產。
幾個人繼續打牌,閑聊著一些別後之情。
“鷹哥,你怎麼突然回南京了?你走的時候不是讓木頭帶話給我們說要去一年嗎?”林若海有些不解的看著蕭塵問道,實在不明白自己的鷹哥怎麼會突然回了南京。
“北方的風沙大啊,那天氣幹燥的,哪有南京待的滋潤。”蕭塵開著玩笑說道。
林若海好像想起了什麼東西一樣,突然放下手中的牌,起身走到書桌前開始翻找起來,片刻後,林若海終於找到了蕭塵在走的時候讓方岩帶給自己的十萬元支票。小心的放到蕭塵的麵前,道:“鷹哥,我林若海雖然沒本事幫你把酒店管好,但這張支票我一直替你保管著,我知道你不是一個愛錢的人,但這個世界和又一村不一樣,在外麵什麼事都和錢脫不了關係的。”
拿起支票玩味的看了一會兒後,蕭塵不禁想起了和張秋靈在海皇閣勒索羅翰的場麵,也對,十萬塊對一個有錢有勢的二代實在不足一提,他們一晚上的消費也許就超過了這個數目,但這筆錢卻是蕭塵長這麼大以來真真切切的見過的最多的數額,整整十萬塊啊,自己在又一村要打多少魚挖多少中藥才能湊夠這個數目?如果自己在一年前有這筆錢的話姑姑蕭秋的病情也許可以得到有效的治療也說不定。
蕭塵笑著將支票遞給林若海,道:“明天去把錢取出來,買兩張床,我們總不能天天熬夜打牌。”
幾個男人不禁莞爾一笑,繼續開始打牌。
明天自己該去見見周博了,自己離開南京沒有和他說,回到南京總該和他說一聲的,怎麼說自己也算是他的學生,尊師重道是老頭子教給自己的做人道理,況且周博一直對自己都不錯,蕭塵在心裏想到。
四個男人打了一宿的牌,眼神都有些紅腫,雖然還是年輕力壯的時候,但也早過了20歲的年紀,尤其是王貴,天剛亮的時候就推說自己不行了,倒在張天佑旁邊的那張空床上大睡了起來。
蕭塵和林若海以及李三在洗漱一番後跑到食堂吃了頓早飯便分道揚鑣了,蕭塵直接去了南大的曆史係,林若海則帶著李三到市裏的銀行去取錢順帶著買兩張折疊床。
因為天還早的關係,考古係研究生辦公室的門還關著,蕭塵就蹲在過道上開始抽煙,整個考古係的研究生隻有自己和林風兩個人,說出來還真是有些奇怪,也不知道周博那家夥是怎麼想的,那個教授不想桃李滿天下,可這廝卻偏偏對考古係研究生的測試十分嚴苛,過了測試也不行,這廝還要進行麵試,隻要自己看著不爽的統統不要,想象這周博一臉正經的摸樣蕭塵就覺得有意思。
“蕭塵?”林風看著過道上那個有些佝僂的背影失聲問道。
“林風?”蕭塵起身之後嘿嘿笑著轉過頭來,看著一臉不可思議的林風答道。
林風一個箭步衝了上來,當胸就給了蕭塵兩拳,笑著大罵道:“你這家夥實在太沒良心了,走也不說一聲,回來也沒個消息,我原本還打算去哈爾濱把你給找回來呢。”說完之後和蕭塵緊緊的抱在了一起,林風一生之中沒有什麼朋友,即便是自己哥哥他也從來沒有什麼多餘的話,蕭塵也許是他唯一傾心相交的人。
兩個人蹲在過道上一邊抽煙一邊聊天,大多聊著蕭塵去北方後發生的事情,直到周博的到來兩個男人才結束了談話。
“回來了?”周博走到兩個男人的麵前看著蕭塵微微笑道,神色中沒有什麼特殊的興奮或者其它表情,但緊緊是這一個微笑已經足夠了,周博本就是一個不將表情顯露在外的人,要他大呼小叫如張天佑一般的歡迎蕭塵實則比殺了他還要來的簡單些。
說完之後打開考古係的房門,三個男人魚貫而入。
蕭塵這才看著自己的老師笑道:“還是南京好啊,人好,地方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