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電梯,蕭塵在1樓的過道上看見了一個男人,四十多歲,穿著襯衫大褲頭,耷拉著一雙拖鞋,嘴角有神秘玩味的笑意。
“蕭塵?”男人在看見蕭塵的時候笑著問道。
“對。”蕭塵笑著回應道,“不知道你是?”
“進來吧,安公就在裏麵。”中年男人說著的時候推開了身邊的一間房門。
進入總統套房後,蕭塵第一眼就看見了安夢唐,穿著唐裝的老人此時正帶著一副老花眼鏡目不轉睛的摩挲著茶幾上的一副書畫,聽到腳步聲後立即轉身,看見麵前的男人是蕭塵的時候一點兒也沒有覺得意外,招手笑道:“蕭塵啊,快過來,幫我看看這張字畫。”
蕭塵依言走到老人的身邊,瞬間被茶幾上的書畫吸引住了目光,畫圖上一堵絕壁衝天而起,巍然挺立,瀑水一線從峭壁深處飛瀉而下,仿佛化作輕煙薄霧一般。高山下,巨石堅凝,雜草豐茂;綠蔭裏,蕭蕭寺觀,隱約可見;亂石中,泉水淙淙,奔流不息;一行騫驢商旅在密林中緩緩走過。氣勢磅礴而又高遠寧靜的意境讓蕭塵驚愕的無以複加,不可置信的轉身看著老人問道:“範寬的《溪山行旅圖》?”
安夢唐嗬嗬笑道:“看來你對古畫也有一些認識啊,不錯,這就是《溪山行旅圖》,可惜隻是一個摹本,真本可是台灣故宮博物院的鎮館之寶啊,我此生怕是沒有福分得到了。”
《溪山行旅圖》,是中國最傑出的山水畫作之一,1000多年前的畫家範寬所作,靈感來自於他漫遊似夢境的中國五大名山之一的華山。小時候,蕭塵聽老頭子說過,《清明上河圖》固然美輪美奐但也遠遠比不上《溪山行旅圖》的氣勢高遠,首先在反應的內容上《清明上河圖》就輸了不止一籌,前者寫的是熱鬧的集市,而後者寫的卻是離家的行旅;前者寫的是中國古代的富饒,後者寫的是中國古代商人的艱辛。
“小時候聽我爺爺說過一些中國古畫的內容,所以多少知道一些,不過這《溪山行旅圖》後人的摹本很多,不知道安公手中的這幅摹本是出自何人之手?”內心的震驚之情平複之後,蕭塵看著安夢唐笑著問道。
“有興趣猜一猜?”安夢唐坐到沙發上看著蕭塵嗬嗬笑道。
“好。”蕭塵答應一聲後再次凝視起《溪山行旅圖》,隻是這次看的卻不是畫麵的內容,而是看筆法,原本還沒有如何在意的蕭塵這一刻吃驚的發現這幅畫的筆法自己十分熟悉,努力沉思,半響後,猛然震驚想起了老頭子。十年前的那個雨後,老頭子喝醉酒後不正是坐在桃花溪邊看著青城山畫了一幅和這幅畫十分相似的畫嗎?同樣的氣勢磅礴,同樣的大巧若工,無論是筆法還是著墨都與這幅畫有著很大的雷同之處,隻是老頭子當初的那張畫自己也是看過幾遍,後來就被老頭子在清醒之後給燒了。可實在沒有道理啊,這幅畫又怎麼會是老頭子畫的呢?
沉思許久之後,看著安夢唐,蕭塵答道:“看不出來。”
“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畫這幅畫的是一個世外高人,聽說他留在世上的時候一共也隻畫過三幅畫作,一幅山水,一幅人物。”安夢唐笑著解釋道。
蕭塵不禁皺眉問道:“還有一幅呢?”
安夢唐莞爾一笑,道:“最後一幅是《三千紅塵自在圖》,不過聽說被他自己給燒了,好像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的子孫知道太多的秘密吧。那些高人的行事還真是有些特殊,不是我們可以隨意猜測的。”
“《三千紅塵自在圖》,《三千紅塵自在圖》……”蕭塵瘋魔一般的喃喃念道,這個名字他實在太熟悉了,這一刻,蕭塵斷定這副《溪山行旅圖》必然出自老頭子之手。
塵封的往事何時可以解開?逝者是在九幽安然長眠還是受盡苦楚?老頭子的身上到底有著一番怎樣的故事呢?
疑惑,這一刻在蕭塵的心間漸漸升騰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