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顛沛流離,飽經憂患滄桑。成熟,睿智,果敢,這些東西她都已經不缺了,一個女人能做到這些不僅可貴更加可歎。”
這句話是蘇杭老謀士司馬溫儀對一個女人的評價,很高,也很現實,蘇杭乃至江浙一帶從沒有人質疑過,因為這個女人的名字叫做楚小雲,隻是私底下人們都稱呼這個行事無常出手狠辣的女人為紅繩。
沒有人知道楚小雲的過往,她的身世就如同她的年齡,是一個永遠也解不開的謎。
“雲姐,你上次讓我留意的那個人在南京出了一些問題,楊家的二公子楊淩雲對他起了殺心,就在剛才還信誓旦旦的對我說給我一大筆錢讓我做了他。”胡子在電話的另一端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小心翼翼的說道。
安靜,電話的另一端沒有傳出任何聲音,三分鍾也許更久,胡子方才聽到女人的聲音幽幽說道:“這個富家子弟的膽子實在太大了一些。”
女人沒有任何答案的回答讓胡子感到有些為難,隻得硬著頭皮問道:“雲姐,我該怎麼做?”
“胡子,你在青幫也十多年了,看來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女人的聲音有些戲謔,有些冷漠,但胡子卻不敢頂撞,哪怕是大聲出氣,想試探性的問一句卻發現女人已經掛斷了電話,頹然一笑,胡子靠在沙發上,點一根雪茄,倒一杯紅酒,嘴角有苦澀的笑容慢慢溢出,猶如一個吃了黃連的啞巴。
在外界的眼裏,胡子從來都是一個氣度不凡的男人,他可以連續兩年成為江蘇衛視評選出的十大青年,也可以與江蘇的政界要員談笑風生,然而,這些都不是胡子出名的原因。
七年前,胡子單槍匹馬來到南京城與安夢唐的盛唐公司大大的博弈了一場,結果是平分秋色,南京震動,江蘇震動。
七年的時間裏,南京的各路人物多方打聽,終於知道原來這個大號胡子的男人是青幫的一個分堂口老大。
七年,很多人很多事都已經改變,但胡子卻依舊低調如初,除了剛來南京的那一年。
吐一口肺中的煙氣,喝一口杯中的紅酒,靠在柔軟真皮沙發上的胡子想起了自己剛來南京的時候楚小雲對自己所說的一番話。
“胡子,我不要你在南京做的如何如何,隻要你能在南京把老大吩咐的任務做好就行,從現在開始你隻是一個商人,再也不是道上的混混,不是青幫的打手,所以,安分守己的做好分內事吧,也許五年,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老大總會用到你的。”
楚小雲的一番簡短說辭胡子沒有一刻忘懷,如今,自己雖然過得安逸卻愈發的寂寞起來,也愈發的懷念起自己跟在老大和小雲姐的身邊叱吒上海灘的風雲歲月。
十多年前的那個時候青幫算什麼?頂多就是上海灘的一個三流幫派,可老大和小雲姐的出現改變了青幫的一切,爭鬥打殺,騰挪博弈,多少人的血混雜在了黃浦江的江水裏?多少人的屍體從此再也沒有站起就那樣順著黃浦江的水流到了東海成為魚群的食物?多少人的名字在上海灘被忘記?多少新的麵孔在上海灘出現?
這個光頭男人有著遠非常人的細膩心思,所以他能得到楚小雲的信任,帶著青幫的任務踏上南京的列車。七年間,自己的生活除了風平浪靜就是一帆風順,南京事業越做越大自己卻越活躍不開心,因為胡子對這些實在不感興趣,雖然年近四旬,但胡子的腦子裏想著的依舊是那段跟在老大和雲姐身後拚殺上海灘的流血歲月,壯烈而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