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5
細心的粉絲發現, Terrorblade的微博最近開始關注越來越多美妝博主和美食博主。而Alipay的微博關注越來越少, 幾乎把那些帥男星全給取關了。
沒人把這兩件事聯係到一塊兒。
直到有一天, 年後的第一場大型電競聯賽半決賽的最後一回合, Rhy對FIN的第二局, FIN打出“GG”以後, TB操作的靈魂守衛也不再推塔了, 跑到FIN的基地櫻花樹下瞎溜達，悠閑地在屏幕上打了一行字：“那個解說小姑娘，今天黑我沒？”
看似在和觀眾互動, 又像在和她一個人調情。
解說席的人瞬間滿臉通紅。
大家終於覺得這兩人不大對勁了，一個有女朋友，卻還在公開場合跟整天懟自己的女解說隔空對話。另一個整天黑他, 卻總在他贏下比賽的時候衝著鏡頭傻笑。
後來有粉絲在場館後門口蹲點找觀賽的Mul神合影, 當晚發到微博上，被眼尖的網友發現了不遠處的一對人影。
男人身材清瘦高挑, 微側著身, 右手隨意地搭在姑娘的肩膀上, 把她攬在懷裏。而走在他身旁的姑娘有一雙好看的大眼睛, 身穿禮服長裙, 外麵披著Rhy黑色隊服外套, 鬆鬆垮垮的很不合身。她雙手捧著杯奶茶，正滿臉無辜地望著鏡頭的方向。
網上瞬間炸了。
這不是TB和Alipay那對冤家麼？
這動作這表情，不是談戀愛, 就是偷情啊。
這時候論壇上有人發了個爆料帖, 自稱是Terrorblade和Alipay的校友，透露兩人曾在大學談戀愛的事。那帖子說得有鼻子有眼的，還有當初兩人在一起時的照片和當年畢業典禮上VCR的截圖。
“他們兩在女方畢業前就分手了，TB在學校裏一直挺有名的，Alipay因為被前男友劈腿而在學校論壇上火過一把。他倆在一起的時候挺高調的，全校沒有人不知道。我看吧，大概率是舊情複燃了……”
那天晚上，甄澄指著這一段念給談敘聽，忿忿不平道：“我們那時候高調嗎？我沒覺得啊……”
“高不高調是看的人說了算的，這個我也沒有發言權。”他態度中立，隨口勸她，“你理會這些人幹嘛？真是有空。”
那時候他正聚精會神地看上次第一局輸給FIN的比賽錄像，忍不住感慨：“這CM開掛了吧？運氣那麼好，刷野總是刷到大薩，我特麼怎麼就次次都刷熊怪的？”
“你別瞧不起熊怪啊，人家那麼萌的……”甄澄抱著筆記本吐槽了句，又繼續去看論壇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輿論，“不是啊，你看，後麵還有人評論說，咱倆在一起畫風很魔幻……魔幻？！”
“我靠，這人真他媽狗運王。我要有他這運氣，還玩什麼電子競技，直接買彩票發家致富去了。”他繼續感慨CM驚人的好運氣，還湊在電腦屏幕前細細觀察，有那麼點難以置信。
兩人就這麼牛頭不對馬嘴地侃了五分鍾，最後甄澄怒了：“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嘛！”
“聽了。”談敘抽空暫停了錄像，低頭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又把手機放下，繼續研究比賽。
這時甄澄的手機響了，居然是微博特別關注的提醒。
她手機裏的客戶端登的是Terrorblade的微博，而他唯一的特別關注就是她，Alipay。
微博內容隻有簡單粗暴的一句話——
@Alipay：掉線還有重連呢，分個手就不能複合了？
也不知是誰起的頭，評論裏都是齊刷刷的格式——“妹子，你他媽邏輯世界第一彪悍。”
“談敘！！”她拿著手機去質問他，“你幹嘛拿我賬號亂發微博啊？”
對方淡淡地瞥了一眼：“哦，忘記了。”
甄澄：“……”
“你糾結的那些事也太小兒科了。”他抽空伸出手，微笑著摸摸她的腦袋，“沒必要。”
“那什麼事有必要？”
“比如，想想夜宵吃什麼。”
“……”
她要被氣死了，偏偏這會兒微信裏又有一堆人來找她八卦，都是阿歎那幫子，解說比賽時認識的電競人。
他們有個微信群，今天是徹底炸了。
其他人和甄澄不熟，隻派了阿歎來打聽，聽到她的親口承認後，阿歎簡直快瘋了：“啊啊啊我的媽呀，你們這兩口子把我們耍得團團轉啊！你知道嗎？前陣子TB接受采訪的時候，我們這有位很靈性的記者突然問起他，女朋友和Alipay哪一個比較漂亮。”
前麵那些發狂和生無可戀的表情包她都沒理會，看到最後一句的時候，甄澄才來了興致，打字問阿歎：“他怎麼說的？”
“他莫名其妙來了一句：白天還是晚上？”
“……”
白天，她是舞台上的解說Alipay。
晚上，她是他此生唯一的女朋友阿寶。
每一個都是他的心頭好。
24小時，沒有一秒的空缺。
甄澄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電腦前仍聚精會神看著比賽錄像的談敘。他托著腦袋，修長白淨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鼠標墊，似乎是遇到了一些困惑。
為了抽時間陪她，打完比賽後他特地跟俱樂部請了幾天假。在家的時候他也沒敢鬆懈，一有時間就分析錄像，想新戰術，或是找隊友開黑練手感。
忙到晚上九點多，帶她出去吃個夜宵，再一路散步回家。
從學生時代邁向社會，一路走來，身邊的人總在變，似乎唯有他一人，能夠不管不顧地陪她走到永遠。
**
晚上和他去小區樓下逛了一圈，回來的時候經過便利店，一不小心就拿了一大堆零食和飲料。
結賬的時候店員小哥見了她分外激動，像是見了什麼老熟人。
甄澄詫異地問：“我認識你嗎？”
小哥搖搖頭，笑道：“你不認識我，但我見過你。”
“對，是我。”她下意識以為這是她直播的粉絲，嘚瑟地想著果然人紅了就是不一樣，逛個便利店都被人認了出來。
她都做好了被人要簽名合影的準備，這時候卻聽到那小哥又說：“去年夏天有個晚上，你來這裏買了一罐啤酒，坐在那裏一口氣喝完。喝完了就出門往東走，走了沒多久又回來接著喝。走了又回來喝，喝完了又走，就這麼反反複複了好幾次……那時候我剛來上班，心裏挺納悶的，所以記得比較清楚。”
“……”甄澄無語，尷尬地側過頭，看到談敘在笑。
他笑得像個溫和的大男孩，有那麼些幸災樂禍的調皮，卻沒半點打遊戲時那份氣吞山河獨霸一方的氣場。
見到她快要惱羞成怒的眼神，又識趣地斂起了笑意，故作嚴肅地注視她的雙眸，變臉速度快得驚人。
沿著路燈散步回家，他問她店員說的那一天，是不是來找他的那天。
那個晚上對他來說仍舊心有餘悸，每每想起她東倒西歪在家門口的潦倒模樣，他就恨不得傾盡所有將她護在身後，不讓外麵一星半點的風吹雨打接近她的世界。
時過境遷後，聊起來雲淡風輕，兩人倒隻是一味地打趣了。
“我本來是要去找別的帥哥的，走錯路了，才到了你那裏。”她漫不經心地胡謅，反正他不會生氣。
談敘的目光低低地落在她身上，轉而又看向別處，不削地哼笑了聲，幹脆陪著她胡鬧：“哦，我那天也是去了別的美女家，一回來就看到家門口躺了個大.麻煩。”
“我那小哥哥，身高188，八塊腹肌，模特身材，臉像餘文樂。”
“我那小妹妹，75D，一尺七小蠻腰，前凸.後翹，臉像林誌玲。”
“你特麼還知道75D？！”她倏地踮起腳尖，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往自己這裏帶，滿臉的忿忿不平，像是真信了他的鬼話。
談敘無奈地舉雙手投降：“還不是陪你逛商場買內衣的時候，被老板娘拉著強行科普的，你以為我想？”
“……”暴躁的姑娘這才將信將疑似地鬆開他，“真的？”
“廢話！要不然你真以為我跑出去約炮？還有約到半夜就回家的？”談敘戳了下她空空如也的腦袋瓜，“也不動動腦子……”
她自然是信了他，可就是忍不住要耍他，誰讓他嘴皮子那麼溜，每回鬥嘴都是他占上風。
於是壯著膽子，眯起笑眼逗他：“講不準你就是那麼快，約到一半提前結束了。”
“我多久你不知道？”
“我……我不想知道……”
他把正想開溜的小姑娘一把抓住，拎起來隨手壓在馬路邊的黑色奧迪Q7上不讓她跑。
剛想好好跟她“講道理”的時候，駕駛座的車窗突然鬼魅般地被搖了下來。
兩人同時嚇了一跳，還以為這車裏沒人，哪知道車窗後漸漸出現了一張熟悉的臉。
那張臉不僅熟悉，還臭得很，開口就是慵懶的一句調侃：“她不想知道，你可以告訴我嘛。”
“……”談敘無語地白了他一眼，“CM，你在這兒幹嘛？”
CM算是電競圈的一朵奇葩了，家底好學曆高，偏偏跑去打遊戲賺錢，還莫名其妙地跟俱樂部女領隊談起戀愛了。剛開始很多人說CM隻不過是個來電競圈玩票的富二代，可玩著玩著也已經兩年過去了，“玩票”得來的冠軍獎杯也越來越多。算得上功成名就，揚名立萬。
而那些說得輕巧的人現在卻還是一成不變的老樣子，躲在電腦後麵抽著香煙，指點著分毫不屬於他們的江山。
“你猜。”對方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我猜你被小何趕出門了，現在無家可歸。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飄散的踩碎的，都是夢。”談敘倒是毫不避諱，什麼都敢猜。
“不，你把人想得太小心眼了。”CM打了個哈欠說，“她隻是友好地建議我在這裏安靜沉思，完完全全是為了我好。”
談敘很快點頭“嗯”了聲：“你高興就好。”
甄澄雖不忍心戳穿，可跟談敘待久了，總是憋不住想要看人出糗：“建議還是命令？沉思還是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