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笑容，也永遠隻有諷笑和譏笑，驀地想起慕容雯雯兀自麵對紅楓、麵對踏雪無痕那刻展露的笑容、南宮淩天這才確認一件事，待花待葉待馬、待白遊待丫鬟待紅妹他都有過好表情，但待自己他從未有過一刻的好表情。
每次見麵不是爭鋒相對便是怒氣滔天、強權至上，要麼就是各懷心思大家都心懷不軌，哪一次他們的見麵是可以拋下那些權勢身份好好坦誠的相處的！
眸中的怒氣被一絲輕微劃過的柔情覆蓋，南宮淩天鬆開緊拽著慕容雯雯的手，扳過慕容雯雯別過去沉默已久的臉頰，直直的望進慕容雯雯這雙漆黑得投不下一片光亮猶如深井的眸，帶著那絲若有若無的討好意味道：“你的竹簡我都幫你批示好了，昨夜沒有休息今天又累了一天現在要不要好好梳洗下睡覺，我去喚侍人過來。”聽得這驀地轉柔的聲音讓慕容雯雯動了動眸。
但繼而，沒有和南宮淩天再說一個字慕容雯雯疲累的側過身子朝自己的內室走去。看，都沒將視線落於南宮淩天身上。
隨著慕容雯雯漠然的錯身走過、南宮淩天的心像被什麼細微的針紮過似乎的一痛，怔怔的動了動再度變得冰冷的手指，微微佝僂的保持之前姿態的背盡顯南宮淩天此刻的卑微。
不論自己說了什麼話，他都是這般……這般、漠視……
“等一下。”
剛轉進內室的腳步聲隨著南宮淩天這一出聲而停住，沒人回答。但南宮淩天知道慕容雯雯在聽著。
“昨夜你是不是說過今後隻要我想要你，隻需一句話直接說明白了、你便會配合我？”
不是之前的怒氣，不是剛才的溫柔，南宮淩天也染上慕容雯雯說話的音調，平淡無波動，這話一落，進了內室背著南宮淩天的慕容雯雯眸色再一動。
身後傳來腳步聲，慕容雯雯一動未動，繼而，隨著腳步聲的趨近肩上多出一隻手，再繼而，臉被他捧了起來。
“嗯？昨夜雯兒可曾說過這句話？”邪佞一笑，南宮淩天的聲音和最初見到那個躺於軟席手扶舞女翹臀飲酒作樂的卓文君的聲音重合了。
唇被附上，慕容雯雯眸中隻劃過一瞬間的詫異，隨即慕容雯雯啟開紅唇說道，“是，我說過。”輕微的開合間，慕容雯雯伸出舌尖似有若無的劃過唇上的指腹。
腰，多出一雙手來，原本捧著的俊美容顏於自己手心笑了，繼而手中觸感一消失俊美的容顏湊近了自己，自己的腰處多出的手也一把加重了圈著自己的力道，瞳孔睜大，自己的唇上也多出兩瓣柔軟的。
墨發飄展，唇上被一個尖銳的什麼咬了下，涼涼的，滲出了什麼液體。
“如果你喜歡用這麼呆滯的眼神看著那便繼續睜著眼。”耳邊，有人這麼說。
醒神了，怔怔的轉動黑眸將視線定與眼前這張被放大了依舊也精致得很的容顏上，南宮淩天眸一沉、大手一伸攔腰抱上眼前之人，單薄的身子比昨夜愈輕，抱著走上那高貴的龍榻絲毫沒有壓力。
朝黑金腰帶伸去，一把解下甩落於地，頓時著紅色的褻衣便隨著外衫的鬆懈露出一角，沉著眸解下自己的腰帶，白衣外衫隨之附上地上的黑金腰帶，沒有說話迅速的壓下躺在床上也緊緊的盯著自己的慕容雯雯。
“原來一直不拒絕我是因為雯兒也享受其中？問你最後一遍，你喜歡我嗎？”眸色複雜的望著眼前的這具身子，南宮淩天看不懂這個人，他不想再單向的追逐著這個人了，如果他今晚說了喜歡那他便好好理理自己待他的那份心究竟是不是愛、然後好好的處理他們三個人的感情；如果他說了……
染欲的眸子漸漸清明，慕容雯雯微微揚了揚下巴正視著此刻一臉肅容的南宮淩天，沉默的對視著直到露出空氣的肌膚都漸漸冰冷起來慕容雯雯依舊沒有回答南宮淩天。
這次沒了怒氣，南宮淩天暗了眸子想去撿起慕容雯雯那被蹭散到一旁的絲帶，這根絲帶是清晨他為他係頭發用的，手才觸上絲帶身子卻突然受力被反壓了下去說道，“你要做什麼？”手已經緊緊的拽住那根絲帶了，南宮淩天撐著上半身仰著頭望著披散了一頭墨發的慕容雯雯。
“我不喜歡別人欠我，也不喜歡我欠別人，一般在我做改變前我都會讓兩人互不相欠。我從沒喜歡過人、也從沒感受過喜歡、一直以來我以為我要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王座。此刻，你問我喜不喜歡你、那你知道那夜我是準備做什麼嗎？”
淡淡的說著，慕容雯雯抬頭望了南宮淩天一眼再度吻上南宮淩天的唇。
那天，當慕容雯雯準備朝南宮淩天坦明心意的時候他麵對病床上的他就是這麼做的！
定論了，南宮淩天隨著慕容雯雯的薄唇輕飄飄的吐出那“我不喜歡你”四個字心裏一頓，如墜入深淵、如被窗外那下得正歡的冬雪覆住全身、南宮淩天僵硬的動了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