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阿哥,儂的真誠阿拉第一次見到儂的時候就已經領會了。回到邊城以後,憑著真誠純潔的感情,更憑著心中堅定的信念,阿拉會像親兄妹一樣親近而又自然地相處。學生時代阿拉是很喜歡文體活動的,來邊城後總感覺到心情很鬱悶,阿拉很想改變自己的精神狀態,使自己重新活躍起來,以後每個星期天阿拉都會進城來跳舞、溜冰或者遊泳,一定要玩個痛快,以消除心中的鬱悶。小阿哥,儂說這樣做好嗎?”
學文已經很受感動了,他知道文娟是動了真情才說這番話的,他以為這樣純潔的感情比為謀取婚姻的愛情要高尚多了,人世間有許多類型的愛,就叫博愛吧。他要用那種特殊的愛維護著文娟。說到底自己也不想為謀取婚姻的愛情了,這種愛情往往是不穩定的,最後會使自己苦悶一輩子,在物質生活和精神生活都很貧困的環境中,千萬不要盲目地追求婚姻,組織家庭,其後果往往是苦澀的。真不如自由、自在、自然地當一名自由人,交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實際上他已經這樣做了,好多年齡與他相仿的小夥子都已經結了婚,有了孩子,他對此看得很淡。隻是在上海姑娘與他的感情碰撞出耀眼的火花之後,他才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的衝動,冒失地向她表了態,好在他們心裏都明白了,大家再也不提什麼婚姻了。
列車到了貴陽,停車的時間較長,學文要文娟下車去活動活動,他還說站台上有什麼好吃的食品買些回來大家一道充充饑。
文娟下到站台後,痛痛快快地再洗漱一回,接著脫下鞋祙把腳也洗幹淨了,才回過頭來買食品,她買了幾個煎餅和煮雞蛋,還買了一袋桃子和瓜子,再也沒有活動時間了。站台上的電鈴一響,便立即上車來,學文看見她買了瓜子,便在車門口買了一口缸茶水,列車又啟動了,經過長時間的談論他口水快幹了,肚子也餓了,於是趕緊喝水充饑。肚子飽了以後,精神也飽滿了。文娟繼續說道:“小阿哥,坐長途汽車漫長的時間是最熬的了,那年我畢業分配到邊城,阿拉是從上海坐江輪到重慶,再由重慶坐長途汽車到省城。那漫長而難熬的十多天旅途生活,食品供應又很緊張,大家連說話的勁頭都沒有了,那趟旅途生活我是終身難忘的。阿拉記得客車到了黃果樹風景區,客車按慣例停了下來,司機招呼旅客們下車來觀賞世界著名大瀑布,可是好多旅客都沒有勁頭下車來,有的在車上睜著眼睛瞭望看,有的幹脆閉著眼睛養神。”
學文接下去說道:“阿拉也有同樣的旅程。不過阿拉是在五十年代分配到省城的,記得坐江輪經過長江三峽的時候,夜裏是停航的,旅客們都上碼頭去玩耍,四川的食品便宜極了,煮熟的雞蛋才二分錢一個,阿拉也是一個人來到省城的,可是旅途並不感到寂寞,船艙裏有好幾位軍事幹部學校畢業的年輕軍官,又是跳,又是唱,非常活躍,和旅客們也很談得來,大家相處很融洽。到了黃果樹客車上有一位年輕的母親帶領著一對雙胞胎兒子,長得很健康,天真活潑,逗人喜愛,大家下車後瞭望著大瀑布的壯觀很是感慨。雙胞胎兒子高興得手舞足蹈,鬧著要到深水裏遊泳,逗得周圍旅客都高興得大笑起來,當時還是國家社會主義建設高潮時期,社會上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另外邊疆的民族文化也是很吸引人的,如電影‘五朵金花’、‘民歌十大姐’還有黃虹唱的‘小怪怪’都是很有意思的,其中有一句重複的說詞是:我要吃米線,我要吃米線。經過黃虹這樣重複宣傳,邊疆人民好像都愛吃米線了,這樣也使邊城的過橋米線推銷出去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自己是什麼形象,她拿什麼和別人競爭?憑她的平凡和寒酸嗎?丁山和那個美女才是相稱搭對的,一股熱淚猛地湧進了她的眼眶,她強忍著想哭的衝動,下意識地抓起了一隻簽字筆,緊緊攥在手中,心裏泛起了苦澀和自憐。
湧在門口的那些人還在七嘴八舌:“這個大美女是誰?”“快看啊,她走到丁總監辦公室去了!”“是丁總監的女朋友吧?”……
米蘭充耳不聞,臉色煞白。正在別的辦公桌前整理調查數據的方鵬飛覺察到她的異常,連忙走上前來問道:“米蘭,哪兒不舒服?臉色這麼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