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去一下廁所。”文娟輕聲地說道。

學文已經後悔莫及了,從理性上來講自己明明知道這隻不過是真摯的友情,或者說沒有“性”的愛情,簡稱無性戀吧!怎麼能稀裏糊塗地扯到婚姻上去了呢?自己真是太衝動了,簡直是糟糕透頂。學文醒悟過來以後,心情才漸漸平靜下來了。

幾分鍾以後,文娟從公廁裏出來了,她走到學文身邊,也沒有說話,還是用兩眼注視著學文。學文此時已經很清醒了,他知道現在不好用語言來表達,隻能用眼神向文娟表露悔改之意,文娟似乎也明白學文的心意了,兩人的心情也就輕鬆起來。

學文似乎感覺到文娟想說:“阿拉還是做朋友吧。”但是這句話文娟始終沒有說出來,後來還是學文先開腔了:“阿娟,阿拉感情容易衝動,實在對不起,請儂原諒好嗎?”

“小阿哥,別這麼說。阿拉理解儂的心情,老實說吧,婚姻離阿拉實在是太遙遠了,阿拉能夠在邊城安家嗎?”

“阿娟阿拉在理性上也是很明白的,就是感情太衝動了,阿拉今後一定改正。”

“小阿哥,勿要再講了,時間不早了,阿拉還是回家去吧。今天是周末,小阿弟也要回家的。”隻可惜沒有機會出國留學深造。”學文遺憾地說道,他心裏總是為阿哥惋惜。

文娟又說道:“阿鄉,從今以後阿拉就叫儂小阿哥好伐。”學文高興地笑起來了。

已經到了初夏時節,天氣漸漸暖和起來了,上海馬路上的男女青年大多穿上了白色的確良短袖襯衣,中午的太陽曬得使人感到熱乎乎的,學文和文娟走在南京路上,看見一家水果店門前招牌中間寫著“供應西瓜”四個大字,招牌兩邊寫著“隻準堂吃,不準外買”八個小字,這說明了當時市場的狀況,上海人喜歡吃西瓜,大堂裏坐滿了顧客,大家都低頭忙著吃西瓜,服務員一邊打掃衛生,一邊向顧客作宣傳:這是優良品種的西瓜,瓜子我們要回收給貧下中農兄弟,西瓜皮我們也不能丟,加工成罐頭後出口給蘇修抵銷外債。所以請同誌們配合我們的工作,把瓜子和瓜皮集中起來,以便我們來回收。服務員的宣傳引起文娟的興趣,她拍拍學文的肩膀打趣地說道:“小阿哥,西瓜混身都是寶,為支援國家,支援貧下中農,我們也進大堂去吃西瓜。”

學文接著說道:“阿拉也喜歡吃西瓜,在邊城是吃不到西瓜的,當地貧下中農從來不種西瓜的,現在西瓜剛上市,讓阿拉吃個飽吧。”

於是兩人擠進大堂等候空座位,,好在吃西瓜比吃飯快多了,一會兒就空出座位來,讓他倆坐上去。服務員過來抹了抹桌麵,便抱來一個大西瓜,劈開朋友”,這是寧波人的座右銘,寧波人就是靠著這一堅定的信念走遍天下的,學文和文娟也是深深懂得這個道理的,他倆相遇的奇跡不也說明這個道理嗎?於是,他倆心領神會愉快的笑起來了。

這時候服務員進來打招呼:午餐時間這個小騙子無精打采的。

哪個人晚上這麼熬,白天都難有好精神。

周政坐到尹愁的床上。

尹愁能感覺到周政這個動作帶來的震顫,他默默往被子裏麵縮了縮,心虛。

周政看到尹愁的睫毛顫了顫,雖然臉上看不出來具體的神情。

尹愁以為下一秒周政會把他的被子再次掀開,然後識破他的裝模作樣,再打他一頓屁股。

結果,並沒有。

周政伸出手,把他放在枕頭下的手機給拿走了。

問他為什麼知道,因為他感覺到不對勁睜開眼,剛好看到周政拿到手機正準備收回去的手。

尹愁下意識伸手拉住周政的手腕。

“別呀——”

周政沒說話,神色淡淡地看著尹愁。

尹愁說:“拿我手機做什麼……”

周政聞言,露出個意味不明的微笑,著看向尹愁說:“我覺得你現在不太適合留著手機。”

“怎麼就不適合了!”尹愁皺著眉頭鼓著臉。

“連續兩個晚上,你都玩手機玩到三點多,周五、周六晚上這樣,你在學校五點半就要起床,玩到三點?你白天還怎麼能打起精神上課?”

尹愁立即道:“我沒有!在學校我沒有玩那麼晚!”頂多12點吧。

“哦,那你玩到幾點。”

“我在學校晚上都不玩手機的!”尹愁怎麼可能乖乖入套。

周政知道尹愁機靈,但沒想到這樣的語言陷阱都沒把這個小騙子的話套出來。

周政在心裏既無奈又寵溺地歎了口氣,麵上依舊淡淡地說:“我怎麼知道你在學校到底有沒有像你說的那樣。”說完,把手機放到了自己的上衣內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