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還是顧苡,拉住了蕭衹,低低的道,“爺爺……人的心是沒辦法改變的,他討厭我就是討厭我,這句話他說的沒錯,不管是過了多少年,該討厭的,還是討厭,就好像我小時候就不愛吃西瓜,過了這麼多年,給我一口,勉強能下咽,但是,還是不愛吃,越是勉強……越是心酸。”
顧苡是想要離婚的,但是,當他對著爺爺嘶吼著說,我要離婚,顧苡的心,卻還是擰到了一起去。
他們都想離婚了。
六年不曾提過,現在,他們卻都開始叫囂著要離婚了。
可見,是真的都忍夠了,不能再忍了,這婚姻,終究是挺不下去了。
蕭潛鬧了一通離開,顧苡麵對著外麵家人各異的目光,剛開始還覺得窘迫,無地自容,漸漸的,她發現,他們怎麼看,她都習慣了,似是已經有了免疫力,再怨毒的目光,也都無法讓她的心受到一星半點的驚擾了。
可見,蕭潛這些年還是帶給了她一些東西的,比如說,堅強,忍耐,習慣,奚落……
顧苡收拾起了房間來,這些年,在這裏還是留下了不少的東西的,收拾了一個上午還是沒收拾完。
出了房間的時候,又看到滿院子的薔薇。
那都是她喜歡,才種下的。
但是,她要走了,新來的女主人看到了,還會照顧這樣廉價的花嗎?
還是會看著就厭煩,連根拔起,一點不留?
顧苡不是個喜歡坐以待斃的女人,所以,她不等人家來拔,自己先將薔薇都拔了。
將行李放在了一邊,自己下了手,進了院子,一個一個的,連根拔起。
不受歡迎的她,和這些不受歡迎的薔薇一起離開蕭家,這回,蕭潛該滿意了吧?
*
酒吧,蕭潛本來也是心煩意亂,恰巧有人包了酒吧,開趴體,叫蕭潛也來。
全是美女,但是,蕭潛卻看也不看,隻是低頭靠在那裏。
他要離婚,他就是要離婚才行,不然,想到了顧苡,他心裏就煩的沒邊。
顧苡之前也提了離婚,但是,提了,他心煩,氣憤,當時還覺得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現在才忽然明白,那是因為,提出離婚的是顧苡。
她算是什麼東西,她的身份也敢提離婚?
現在他就是要告訴她,是他死活想再也忍受不了她這個潑婦,而不是她受不了先要甩了他。
一邊,顧晨看著蕭潛,他一口氣喝掉了杯子裏冰涼的威士忌,靠在椅子上,表情似是淡漠,卻又透出幾分的恨意。
“喂,你要想離婚,你家老爺子會同意?”
蕭潛說,“他不同意,大不了我就不回家了。”
“離家出走?你多大了還玩這一套。”
“就是說我多大了,但是我現在是連我的枕邊人是誰,都沒辦法選擇嗎?我早就受不了顧苡,我跟顧苡就沒法一起生活下去,他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就是舍不得那一億,大不了我給顧苡了,我難道這輩子還賺不來個一億給他老人家?”
“關鍵是……你跟她都六年了,不也沒怎麼樣嗎,我覺得你最近是太暴躁了。”顧晨話是這麼說,但是還是給他倒了杯威士忌。
蕭潛說,“別的我都可以忍耐,反正不就是個女人,我忍著就是了,但是這一次,她動的是清歡!她跟我玩心眼了,她以為沒人能知道,但是我知道了,她先是陷害清歡,我忍了,現在她連清歡送給我的畫像,她都沒法忍受,我這次忍了,下次誰知道她又會做出什麼來?我就這麼忍著她一輩子?”
話音未落,卻聽一邊,張雅麗走來,俯身到蕭潛旁邊,低聲道,“蕭總……顧總她……”
“什麼?她瘋了嗎!”蕭潛直接拍了桌子,一下站了起來。
顧晨嚇了一跳,趕緊跟著起來了。
卻見蕭潛抓起了自己的外套,就快步走了出去。
顧晨趕緊拉下了張雅麗,“怎麼了,哎,蕭潛這是怎麼了?”
張雅麗猶豫著臉色青白了半天,才不好意思的說,“顧總她,蕭園來的人說,顧總將家裏的花園都給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