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老人蹣跚的腳步，戰楓頓覺心頭淌過暖流，對老人道：“老人家，謝謝您。”
聞言，老人腳步略微一頓，沒有開口，仍舊邁步走出房門，但其暗淡的雙目忽的閃過一抹精芒。
片刻後，老人端著飯菜走入屋內，見戰楓穿著衣服已然下了床，站起身子，老人輕咦一聲，便將飯菜放於桌上，道：“看來，這身衣服蠻適合你的。”
戰楓稚嫩麵容出現微笑，走到老人身前，抱拳拜下，真誠道：“老人家，謝謝您的救命之恩，小子感激不盡。”
對於老人，戰楓是發自心底的感激，若非老人救其性命，他能否活下來都難說。
若非老人，戰楓此刻還穿著破爛衣裳，還光著雙腳，此等恩情他或許一生都還不完。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救命之恩？
老人擺擺手，將戰楓托起，道：“老夫不過恰巧路過，且那懸崖距此不遠，不過順路罷了，不必如此。”
“倒是你的傷才短短一夜便痊愈，真是福大命大。”輕緩說道，老人目內有那麼刹那異樣，未被戰楓發現。
見老人如此說，戰楓也不好太過多言，隻得鄭重道：“小子性命大過一切，今日之恩小子定湧泉相報。”
“嗬嗬！”輕緩淡笑，老人擺手道：“別老人家老人家的稱呼，老夫姓彥，若是可以，叫聲彥老伯便可。”
話語落下，彥老伯看著戰楓那稚嫩麵容，目裏有讚賞顯露。
“那小子就卻之不恭了。”麵帶笑容，戰楓也未拒絕。
“天還涼，趁飯菜還熱著，趕快吃。”邊轉身，彥老伯邊開口。
望著彥老伯的背影消失在門後，戰楓目透堅定，低語喃喃：“救命之恩，定銘記於心。”
待得吃過飯後，戰楓略微整理便走出房門，悠閑轉了一圈才發現這是一座酒館，且隻有彥老伯一人打理，他眉宇間散出疑惑。
“看彥老伯模樣已是古稀之年，怎會一人待在此處，其兒女身在何方？”內心自語間走下二樓，卻見酒館內已坐滿了人，眉頭微皺，戰楓繼續低語，“此處人煙稀少，前不著店後不著村，可酒館生意怎如此之好？”
疑惑間，戰楓眉頭緊鎖，他隱隱察覺酒館內的客人半數之上都是修士。
一道佝僂身影穿梭於各桌之間，頻繁為客人送上一壇壇好酒，這身影，正是彥老伯。
各桌之上隻有酒，並無菜，戰楓對此略有疑惑，但細微一想便又釋然，畢竟酒館隻有彥老伯一人，若還要弄菜定然忙不過來。
心中雖有疑惑，但也未多想，快步走到彥老伯跟前，戰楓開口道：“彥老伯，讓小子來吧。”
略微搖頭，彥老伯卻是拒絕道：“老夫一把年紀，若不鍛煉鍛煉，豈不是要成了廢物？”
話落，彥老伯便又邁步離去，穿梭於各桌之間，但他並沒有注意到，戰楓漸漸陰沉的臉色。
“廢物？”輕語二字，戰楓陰沉的臉色化為微笑，輕笑間邁步走出酒館。
廢物二字跟隨他多年，此刻聽來多了些許不同，他已非那個他。
走出酒館，站在雪地中望著漸漸融化的白雪，略有享受的任陽光照射於臉頰，戰楓稚嫩的麵孔浮現與其年齡不符的笑容。
笑容已不在那般天真無邪，多了些許穩重與成熟。
望著進出酒館的眾多客人，戰楓心底的疑惑更深，但也未曾多想。
其抬頭望向空中，如今的陽光並非很刺眼，能見到在那空中一輪紅日高高懸掛。
此刻的天空已非昨日那般，被厚厚雲層覆蓋，反顯露出湛藍色天空。
“湛藍天空！”天空一望無際，萬裏無雲，戰楓口中低語喃喃，“爺爺，楓兒又看見了，看見這湛藍天空。”
低語間，他隱隱記起爺爺曾與他一同站在天空下，就這樣抬著頭，望著湛藍天空。
那時的他不能明白什麼，此刻卻有了些許明悟，歎道：“是迷茫麼，爺爺為何會有那般表情，為何會有迷茫？”
“我的迷茫，又是什麼？是這湛藍天空麼，或許是心底的空蕩，又或許是對明日的迷茫？”時間一去不複返，爺爺已逝，如今再望這湛藍天空，戰楓感覺多了些許東西，同時也感覺好似少了什麼。
“湛藍天空，世間萬物，萬壑山群，未曾經曆之事！”口中喃喃，這些都是爺爺最後所說話語，戰楓仿佛想到了什麼，目中迷茫消失，漸漸被堅毅取代。
望著湛藍天空，雙目精光泛濫，神采奕奕，戰楓堅定自語：“因爺爺，我之心底不在空蕩，對明日迷茫又有何用，隻要實力夠強，無論發生何事，用拳頭將其打碎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