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漫天,沒多久便是散去,看著這一幕,四周正欲淩空飛行的眾多修士,當下打消念頭,邁出雙腳,一步一步走向主道深處。
“這……可是元嬰修士!”傲雲心頭猛地一顫,與其餘修士一樣,打消了飛行念頭,就連他也未發覺,自己的後背盡被冷汗浸濕。
他可以想象,若自己之前淩空飛起,那此刻或許也如那元嬰修士一樣,成為了一團血霧。
那可是元嬰修士,在外界足以為一方強者,而今卻被兩道紅芒擊成血霧,令傲雲心頭發毛,他目透恐懼,看了眼兩旁無盡的血紅,輕緩搖頭。
“在這裏,修為已是恢複,但若草率飛行,定會引來殺禍,想去主道深處就必須一步一步的走。”阮漁麵露詭笑,出聲解釋道。
傲雲強壓心底驚恐,沒有回話,而是偏頭看向戰楓。
“陰靈界乃古之大能所建,血泉又是其全身精血所化,該有的尊敬還是要有。”戰楓並未反駁阮漁所說,道出這樣一句莫名奇妙話語,率先邁步朝前行去。
被戰楓的淡然所影響,傲雲緊跟於其後,麵上驚恐消失,恢複往常的傲然,阮漁眸子射出兩道精芒,看著戰楓遠去的背影,多了些許讚賞。
三人順著人群,沿著主道朝深處走去,一路上見到眾多修士,有各宗門之人,也有散修,更有少數妖獸。
其中,大多之人修為均為金丹期,惟有少數是元嬰修士,還有那麼幾人竟是破氣修為。
在這條主道上,並非想象中的那般安全,時而會有大戰發生,畢竟在陰靈界,隨時都伴隨殺戮,而殺戮便會結仇,由而在主道之上,仇人見麵格外眼紅,血戰在所難免。
而有一些人,則仗著修為高深,隨意找出借口滅殺他人,畢竟所有人此行目的,都是主道盡頭祭壇上的血泉,在這裏,所有人都是競爭者,滅殺一人便少一人爭奪。
過路的修士見狀,大多都選擇視而不見,世界弱肉強食,他們不可能去幫助陌生之人,更何況,人越少對他們來說便越好,誰會傻到去招惹是非,惹殺禍上身。
一路上,戰楓三人同樣遭到襲殺,最終卻安然無恙,襲殺之人均被傲雲滅殺,鮮血染紅了他的白衣,令他多了些許獰猙與森然,到得最後,他身上被血腥味彌漫,殺氣會不自主散出,驚走四方修士。
三人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走了多遠,還在山峰之上時,阮漁就說距祭壇不過百丈距離,而今他們能真切感受到,所走過的路,絕對不止百丈距離。
時間分秒而過,就像一個世紀那麼長,一路上,有人被殺,有人忍耐不住寂寞,因此而發瘋,更有人按捺不住心中著急,淩空飛行而起,最終化為一團血霧,更有人原路返回,欲要離開此地,最後卻死在無盡的血紅中。
回去的路,已經消失在無盡血紅中,他們找不到,想要存活,就隻有前行,哪怕有多寂寞,有多枯寂,也隻能前行,不想死,就要前行!
這個世界上,有些人是沒有地方可去的,會因此發瘋,他們便成為了流放者,你讓他們回去,他們找不到來時的路,找不到過去的家園,就會死在某個角落。
修士何嚐不是如此,都想逆天而起,去爭那虛無縹緲的長生,最終落寞而歸,迷茫的來到這個世界,最後又迷茫的離開這個世界。
當回首望去時,才發現一切不過惘然,追求一生,是否能以長生都不得而知,怒問蒼天,拔天地日月,至尊悲嘯,也是逃不過衰老落幕。
這一路上,戰楓見慣了太多血腥,見慣了太多殺戮,見慣了太多弱肉強食,他想改變卻無能為力,最後隻是冷眼而望,心裏再也不會有絲毫波瀾,他的血仿佛冷了,心也冷了,目光越發冰冷,散出的氣勢淩然於一切之上,有著無敵的信念。
他的血,並沒有冷,隻是被冰封了,他的心,並沒有冷,隻是被冰凍了,若有一日蘇醒,這世間必將為之顫抖。
他的血,隻為心中夢想而熱,他的心,隻為在乎之人而暖,他的人,隻為觀湛藍天空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