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梓霜站在白亦辰和老太太的中間,臉上寫著無盡的惶恐與質疑,仿佛置身另外一個世界般,不與任何一個人進行目光的交接。
白亦辰坐在顧梓霜的身後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卻仍然是從她攥緊微微顫抖的拳頭上感受到了她的緊張。
畢竟他們誰都沒有想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原本昨天在離別喬詩雅之後,他們一心以為事情到此為止應該已經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可是萬萬沒想到,喬詩雅仍舊是阻止了這個句號的書寫。
白亦辰起身將愣在原地的顧梓霜輕輕抱在懷中,然後強行按著她有些僵硬的身體坐了下去。
"別緊張,先聽他們怎麼說。"
如果早知道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話,白亦辰昨天也就不會安心的陪顧梓霜留在家裏,而是一鼓作氣把所有的證據都收集起來好了。
但是現在才開始後悔似乎也已經為之已晚了,白亦辰原以為很長時間沒有好好陪著顧梓霜,所以才偷懶放鬆了一天的時間,卻沒想到正因如此才給喬詩雅一個機會鑽了這麼大的空子。
雖說白亦辰的聲音一向都是能夠令顧梓霜冷靜下來的良藥,但是放在這種時刻,就算是白亦辰的聲音也麼辦法輕易的讓她平靜下來了。
在顧梓霜被白亦辰強按著坐在沙發上之後,顧梓霜的目光依舊是呆滯的有些發直,看著自己麵前的地板像是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實際上顧梓霜在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了什麼繼續反駁喬詩雅的心思,因為她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是不是自己的腦子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否則為什麼就連奶奶都要幫著喬詩雅說話,幫著一個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
如果老太太沒有為喬詩雅作證的話,或許顧梓霜還不至於懷疑自己,但是剛才老太太的那一番言辭實在是讓人有些無法接受。
或許是警察也沒有想到今天來到白家竟然還會聽到兩個版本的答案,因此筆下的動作也不由得停了下來。
"顧梓霜,既然你剛才說你記得在草屋裏對你施以暴力的人是喬詩雅,那為什麼第一次錄口供的時候你沒有提起,反而在趙瑾改了口供之後才這樣說?據我所知上周你和白亦辰兩個人曾經去找過趙瑾,你們談話的內容都是什麼,是不是教唆趙瑾更改口供?"
原本就已經開始陷入迷茫的顧梓霜在聽到這樣的疑問的時候,不由得更加懷疑自己,就連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來。
教唆趙瑾更改口供? 那天顧梓霜和白亦辰去見趙瑾的確是讓他改口供,但是無論如何也用不上教唆這兩個字,他們也隻是想讓趙瑾說實話而已啊。
"我沒有,我隻是想讓趙瑾說出指使他綁架嘉銘的那個人是誰,而且當時我沒有這麼說是有原因的。"
當顧梓霜開口辯解的時候,她才發現現在似乎自己才是那個處於不利的一方,警察好像已經沒有了懷疑喬詩雅的想法。
這算是什麼事,趙瑾改口供招出來的人是喬詩雅,怎麼現在嫌疑到了自己的頭上?
難道說當天晚上是顧梓霜幫著趙瑾綁架嘉銘,然後在自己的頭上下了那麼重的手不成?
可是說到底這一切的發生實在是有些巧合,盡管顧梓霜的心中明鏡似的清楚都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當她想要說出口的時候,卻不知道應該如何組織自己的語言。
在這之前顧梓霜對喬詩雅的罪證隻字不提,反而在找了趙瑾之後,等到他改了口供自己才改口供。
換做任何一個人應該都會對顧梓霜的這種說話有所懷疑,誰知道她是不是因為和喬詩雅之間有什麼矛盾所以才教唆趙瑾更改口供的?
在這種百口莫辯的情況下,顧梓霜的嘴唇幾次張張合合,卻始終想不出用什麼解釋才能讓自己的說法變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