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閣在動工修建之時,竹硯鋪子的生意一點也沒耽誤。
因為破土那天聲勢巨大,很多人都慕名前來,隻為瞻仰玲瓏閣前身的貌樣。
很多原先不知道的人來到竹硯鋪子之後,發現這裏的折扇無論品質還有價格完全可以和靜善齋相媲美,於是連帶著做了很多單生意。
大家最近一直都要晚收工一個時辰,方才保證每天都能夠有足夠量的折扇出售。貝初夏借著這個機會,把每個人的工錢又往上提了提。
眾人心照不宣,除了暗暗對貝初夏的感激之外,幹活都十分賣力,比打了雞血還精神。
貝初夏每日忙得不亦樂乎,但每天都會抽空過去玲瓏閣那邊看看修建的情況,哪裏不合適及時可以做到溝通。
日子不徐不疾過了一周。
這天,貝初夏正在院中忙著雕刻一枚元寶玉佩,忽然一個溫潤的聲音由遠及近。
“夏姑娘好生厲害!”語氣淡然,聽在耳邊卻很熟悉。
她抬頭,眼前是一道熟悉的身影。
挺拔的身姿,清逸出塵。上等蘇錦製成的寶藍色的袍子富貴雅致裁剪大方,整個人顯得氣宇不凡、雅人深致。
“溫先生,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溫遠之。
貝初夏驚訝,站起身客氣說道:“歡迎!失禮了,我先去洗個手。”
她正在忙著幹活,白皙的手指上麵沾滿了玉石粉末灰塵,髒兮兮的。
水井的位置離得不遠,沒過一分鍾她就洗完手回來,一邊用帕子把手擦幹,一邊領著溫遠之去往院裏的石桌椅旁坐下。
溫遠之溫和一笑,“我是特意過來這一遭。”他抬頭四處看了看問道:“景焱兄不在?”
“他晚上才回來。”
“哦。”
“溫先生你若找他有事,就等一會兒吧,我看現在天色也差不多他該回來了。”
“好。”溫遠之淡淡一點頭,忽然話鋒一轉:“夏姑娘忘了,上回分別前夕我們不是約定相互稱呼姓名即可,你怎地又這麼見外?”
這種事貝初夏可沒忘記,隻是感覺直接喊名字不禮貌。
她可以做到直接喊木景焱的名字,卻不能直接喊溫遠之。因為在她心目中,木景焱就和自家人一樣,就算是緹騎叔叔,兩人之間也沒有疏遠。
但是溫遠之就不同了,首先她不了解他的性格,再者人家是大老板,家族生意做得那麼大,她怎麼能隨便喊名字的?
“我倒是覺得喊溫先生更合適些,因為初夏還有很多生意上的問題需要向你討教,直呼姓名太不合適了。”
她笑笑,很快想出了這個理由。
這個理由名正言順,還非常恰當。本身有機會她還想和他討論討論供應原石的事宜,這也算提前鋪路。
溫遠之沒再糾結這個話題,淡淡一點頭:“我聽說過,茗香樓現在變成玲瓏閣,你的生意越做越大,確實厲害。”
果然溫大掌櫃的消息很靈通,
“其實也沒什麼厲害的,就是運氣好些罷了。”
溫遠之搖頭:“真的是運氣好麼?我看未必。很多事情看似是運氣,其實很多都是建立在濃厚的基礎之上,就比如賭石。很多人都說賭石賭的就是運氣,我覺得不是。”
“那溫先生覺得呢?”
“我覺得賭的是知識功底和眼力。知識功底就是對原石的了解方方麵麵的細致程度,而眼力則是觀察能力,這一點尤為重要。很多細節都很微小,如何通過細節來判斷這塊石頭的價值,這才是賭石的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