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我們現在怎麼辦？”
貝初夏看了幾眼之後把目光收回，“不是還有一條路嗎？我們從那邊走。”
車夫臉色一僵，“塘河村的山路很危險，當地的村民除了獵戶沒人敢去，姑娘你孤身一人……”
“沒事，我們走吧。到了山腳下，你直接走人就成。”
車夫猶豫了。
貝初夏淡淡雅雅的姿態，他心裏也捏了把汗。這一去擺明著就是要去撞南牆啊。
人家都說不撞南牆不回頭，可鬼鳧山卻不是普通的牆，撞了就會出人命的，更別提能回頭了。
貝初夏在車裏坐了一會兒，馬車紋絲不動，便蹙眉道：“大哥，車費給過你了吧？”
“給了。”
車夫二話不說，揚起鞭子抽在馬屁股上，“駕！”
她知道車夫是擔心她的安危，是個好人，可是為了事情順利她隻能佯裝動怒。
馬兒吃痛，順著一記記鞭子拍打的方向轉了個圈，等它找準了方向車夫又是一記皮鞭，馬兒得到指令這才撒開蹄子奔跑起來。
鄉村的土路並不平穩，馬車走過一晃一晃，晃得貝初夏身體也在車廂裏跟著晃。
好容易走過這條路，繞到官道上時，才穩當許多。
越接近目的地，貝初夏反而放鬆下來。這個時候大意不得，頭腦冷靜靜觀其變最重要。
從塘河村去鬼鳧山，在路口上有一個茶水攤。
茶水攤就是村裏人自己開的那種，一間毛坯屋，外麵一頂茅草棚。棚子裏放了兩三張方桌和幾個矮凳。這裏隻提供大葉粒的粗茶。
來往的客人都是附近的村民，要麼是外出趕集的，要麼是上山的獵戶，都喜歡來這裏歇腳，並不計較茶水好不好喝，能解渴就行。
攤子的主人是個老寡婦，無兒無女，人們都叫她王阿婆，頭發花白臉上皺紋不少，步履蹣跚卻很喜歡和顧客聊天。她一個人在這間毛坯屋裏已經住了十多年，就靠賣茶水為生。
貝初夏路過茶水攤的時候，吩咐車夫停下車就在這下車。
站在路口往前看，不遠就是鬼鳧山上山的小路，距離不過百米，走過去就行。
車夫雖然穿的少，卻趕車趕得額頭冒熱汗，貝初夏便掏了五文錢給他買了一壺茶水。
“你喝點水再趕回去吧。”
“我走了，那你怎麼回去？”
“這個你不用擔心，晚些時候我自己想辦法。喝完了水你趕緊回吧。”
車夫喝著涼茶，臉上有幾分糾結。貝初夏也不管他，隻是催促他趕緊走。
但兩人說話的功夫，餘光中她發現茶水攤的阿婆表麵在一旁慢吞吞擦桌子，其實暗地裏眼神不停往這邊瞟。偶爾看到車夫時，還發出一抹冷光。
或許，暗中的較量現在已經開始。
車夫啥事不知道，她不想他受到連累，便隻是催促他快走。
“要不，我等等你？你辦完事我再拉你回去？”
貝初夏：“……”
真是一名好車夫！善心大大的，責任心也大大的。
可是他越留下太久，越容易被人盯上。
“不用，你趕緊走！”她蹙眉冷聲道。
車夫還想說什麼，忽然從小土屋內飄出一陣形似鬼魅的聲音，尖銳而薄涼。
“既然來了，誰都別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