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夫諸正在為玄蜚療傷,眼底盡是歎息的說道,“明明有那麼多的法子讓她想起來,你又何必這麼極端?”
玄蜚抬眼看了看一臉不知所措的顏夕,眼底多了幾分淺笑,說道,“辦法是多,可隻有這種法子,能讓她最快的想起來。不然,她是會難過的。”
玄蜚的這句話,像是一把尖刀似的,直直的戳進了顏夕的腦海之中。
一瞬間,又是無數的畫麵從她的腦海中冒了出來。
幾乎每一天醒來,她都會質疑自己身處幻境之中,然後重傷玄蜚。
顏夕緩緩的邁開腳步,朝著玄蜚走了過去。看著玄蜚那已經止住血了的傷口,隻覺得自己的心髒被什麼緊緊捏住了似的,每跳動一下,都會傳開一陣讓她幾乎窒息的疼痛感。
走到了玄蜚的身邊,顏夕抬手撫上了他的傷口。在那被驚鴻劃破的衣襟之下,竟是數不清的傷痕。那些傷痕,無一不是她手中的驚鴻劍所傷。
看著玄蜚胸口的傷痕,顏夕有些崩潰的蹲下了身子,抬手抱住了自己的頭,一遍一遍的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
到了這個時候,她根本分不清麵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
如果她還身處於青玉城的幻境之中,那她腦海中多出來的那段記憶為何那麼真實!還有她麵前的玄蜚和夫諸,他們使用出來的靈力……這些東西,就算是再厲害的幻境,也絕無可能半點差異都沒有。
可這一切若不是在青玉城的幻境之中,為何除了那段玄蜚突然多出來的記憶,她竟是半點印象也沒有!難不成當真如玄蜚所說,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曾經受了傷,傷到了大腦,導致記憶出現了損傷?
“夕兒,沒事了,一切都已經結束了。”如墜冰窟的顏夕,突然感覺肩上多了些暖意。茫然的抬起頭來,見到的卻是滿臉心疼的玄蜚。
玄蜚輕輕攬著顏夕的肩膀,說道,“抱歉,還是讓你難過了。”
顏夕滿眼茫然的看著玄蜚,想要伸出手去撫平他那緊皺在一起的眉頭,可是心底的那些猶豫,卻是讓她遲遲沒能將手伸出去。
“罷了,今日做完最後一次治療,你便帶著她離開吧!每日裏在逍遙山中醒來,還缺失了那些記憶,也難怪她會不安。”夫諸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那涼亭。
待夫諸走後,玄蜚看著顏夕,一遍又一遍的輕聲說道,“夕兒,已經沒事了,都過去了……”
在玄蜚的聲音裏麵,顏夕的意識一點一點的飄散,不知不覺間便睡了過去。
當她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在一輛布置得很是舒適的馬車上。玄蜚坐在她的身邊,小心翼翼的護著她,不讓她因為馬車的顛簸而磕撞到什麼地方。
“醒了?感覺可好些了?”見到顏夕睜開眼睛,玄蜚笑著說道。
顏夕坐起身來,眼底帶著幾分警惕,問道,“這是哪裏?”
玄蜚麵上掛著淺笑,說道,“大師兄給你做了最後一次治療,這一次,你的記憶至少可以保留一月之期了。”
抬手輕輕的撫平了顏夕皺起的眉頭,他繼續說道,“我們已經到了赤炎沙漠,再有一會兒,就要進入千重山了。自從那一戰之後,你便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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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去過離火宗了。我想著你在那裏會自在些,便帶你去看看。”
聽著玄蜚的話,顏夕輕輕的掀起車簾,入目的,當真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看著漫天的黃沙,顏夕心底越發的不確定了。
眼前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
不多時,玄蜚便帶著顏夕進入了千重山,走到了離火宗中。
許是提前就得到了消息,南宮朗肖子魚溫柔和萬事興都來了。
一見到顏夕,他們便立刻走了過來,上下打量著。
溫柔挽著顏夕的胳膊,滿臉後怕的說道,“小師妹,你可是嚇死我們了!當初你以空間之力修補極東大陸之上出現的裂縫,卻慘遭偷襲被重傷,我們都以為……以為你沒救了……”
說著說著,溫柔竟是有些哽咽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小師妹現在無恙,咱們不該高高興興的嗎?”肖子魚看著溫柔紅了眼眶,心疼的不得了,急忙上前轉移了話題。
聽著肖子魚這話,溫柔連連點頭,笑著說道,“是,你說的對,小師妹平安無恙的回來了,我們該好好慶祝才對!小師妹,走,我在落花院裏做了一桌好菜,就等著你呢!”
一邊說著,溫柔一邊挽著顏夕的胳膊,帶著她往高陽峰上走去。
落花院中,放著一張大桌子。桌上,擺了滿滿一桌顏夕往日裏愛吃的菜肴。
“小師妹,快嚐嚐。自從前兩日得知了你要回來,你三師姐可就忙個沒停。”南宮朗指著桌上的菜肴,笑著說道。
吃完了飯,師兄師姐幾人又帶著顏夕去了陳裕的墳前。玄蜚卻沒有到陳裕的墳前,隻是遠遠的施了一禮,然後安靜的站在遠處,等著顏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