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來客棧二樓第六個走廊拐彎處最靠邊的小房間裏】
陸清羽推開門,看見床席,倒頭就呼呼大睡。
迷迷糊糊中,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花天是個漢子,為什麼床席上還會有淡淡的胭脂味?不過他實在是太困了,就直接倒過去了。
但是當他覺得有什麼東西架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他突然一個激靈。
那溫度,是刀刃啊,不會有錯。
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穿紅衣的少年。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還有一雙帶有幾分怒意的眼。不過乍一看還以為是女子,生得實在是太像女孩子了。陸清羽暗暗想,不過最讓他無語的是他的頭發。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頭發束得那麼複雜的人。一部分頭發用一根鑲玖色石的銀簪
高高束起,銀簪的尾部有一根細細的鏈子連在一根藍色的發帶上,絲綢質地,綰了一個陸清羽看上去很複雜的結,另一些頭發則整齊地披在後麵,一直到腰部。黑發如墨,像塊綢子一樣漂亮。額頭前是一條護額帶,銀色的,蜿蜿蜒蜒,繞過他的鬢發一直到他的耳根……咦?怎麼感覺他的耳根好像紅了?
“看夠了沒?本大爺要問你話!”冰涼的刀刃上似乎又傳來了更大的力氣。
聲音也好像女的啊!
“唔……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在我的房間?”
“這才是我要問你的話吧!這明明是我的房間!哪裏是你的了!”
陸清羽仔細想了想,自己上了二樓,轉了……六個走廊?是的好像是六個……果然錯了,自己住的明明是第七個走廊的最後一個房間……
喝酒誤事啊!
“這位兄台…實在是不好意思,在下喝了一點酒,然後就暈頭轉向走錯房間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看房間……”陸清羽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巴掌。
“我怎麼知道你是喝醉了酒的還是故意的!”少年幽幽地說出這句話。
“喝醉酒啊……再說了我為什麼要沒事兒幹進你的房間啊?”
“誰知道呢。都是要去招徒大會的人,心懷鬼胎的人到處都是。”
“我真是好人啊……”陸清羽實在不知道要怎麼為自己辯解。
“你臉上有沒有寫好人兩個字!”
“那也沒有寫壞人兩個字啊!”
“哪個壞人會在臉上寫自己是壞人啊!”
“……”
“……”
真的,兩個人都好想抽死對方。
“主人就不要為難他了啦,魂流都沒有的人怎麼可能幹什麼壞事。”從裏屋裏款款走出一個穿鵝黃色衣服的嬌小女孩子。看起來才七八歲的樣子,臉蛋肥嘟嘟的,甚是可愛,但確實給人一種成年人的成熟穩重。
陸清羽注意到,她講話的時候,左邊眼角上挑,更添了幾分嫵媚。
主人?陸清羽想,應該是隨身的侍女。
刀刃漸漸從脖子上移走,“哼,算你幸運。”
“實在是不好意思,請問…姑娘叫什麼名字?”不管怎麼樣,陸清羽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實在是像姑娘,太像姑娘了!忒像了!
“你……”紅衣“少年”怒目嗔視,手又按在了刀鞘上。
“你哪隻眼睛看到本大爺像個女的!”
“兩隻眼……哦,對不起對不起,請問公子叫什麼名字?”
“先報上自己的名字再說。”紅衣“少年”坐到椅子上,喝著茶。
“陸清羽。清澈的清,羽毛的羽。”
“聽好了,本大爺叫楊帛衣,知道了麼!”
“唔……”
“你可以走了!還想在這裏再睡一覺麼?”
陸清羽無比憋屈的走了出去。出了門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頭繩沒帶,披頭散發的實在沒有個人樣,又進去準備討回來。不料卻聽見楊帛衣的聲音“你說我哪裏像個女生了?怎麼那麼容易就被看穿了?”
果然是女的!我就說嘛!
“哎呀主人你為了掩飾一口一個‘本大爺’,真是欲蓋彌彰,而且作為一個男子,你這樣的打扮實在是清秀了些。”
“剛才那個陸清羽看起來也挺清秀的啊!”
“那不一樣。雖然長的一張清秀的臉,他的性格就是無比像個男子,冒冒失失,丟三落四。不像你,誰家的‘大爺’頭發還束的那麼精致啊,哈哈哈~”女孩子似乎笑得毫不掩飾。
“又不是為了好看,你知道的。還有,冒冒失失我能看出來,但是,你剛剛說丟三落四?”
女孩子不回答,隻是喝了口茶。
“那個……”陸清羽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我把我的頭繩落在這裏了,能不能把他還給我啊?”
“這個就是你的頭繩?”很顯然,兩個人對頭繩的定義完全不在一個境界上。
陸清羽一臉黑線,為什麼連個頭繩都會被吐槽!
“你果然是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