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鍾靈二十歲。好想反抗……
兩年前,鍾靈二十一歲。壓力好大,想要改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身體越來越弱,父親帶她去看了醫生,說是以前落下的病根,加上這些年並沒有調理好,體質下降了。
一年前,鍾靈二十二歲。走路的時候暈過去了,可是在地上躺了好久,沒有人理她,讓她暈死過去。可是醒來的時候,她竟然在醫院了,一件好看的西裝披在了她的身上。找到了醫生,他隻說是一位“燕先生”,可是那位燕先生已經走了。
今年,鍾靈二十三歲。她還來不及去找那位燕先生還給他的西裝,她死了。
垂危的呼吸,像是血滴一樣的藥水,已經說不出任何話來的嗓子,身旁唯一聽到的是,律師沒有溫度的聲音。
“鍾小姐,醫生說您已經挺不過今天了,還請您快一點把遺囑給公布下去了吧,您要是沒什麼動向,就當全權交給我了。”
“……”
“對了,真是不好意思,您父親不知道您突發疾病的事情,他正在國外談生意,我想您也不願意耽誤他對吧?”
“……”
“你安心地走吧,沒有人會記得你的。就算你重來一生。”
“……如果能重來一生……”
那頭已經沒有了呼吸。
還是那年,大雪紛飛,她唯一存在的痕跡,隻有在墓園裏的孤零零的墓碑。墓碑上放著一些貢品,那是她父親和陳姨留下的。而突然間,墓碑上多出了一束花,花束簌簌地被風吹著,散落在了泥土裏。
有人在墓碑前站了一會兒,笑道,“像是曇花一現一樣,明明是很耀眼的光芒,為什麼會這樣墜落呢?”
“你的曲子很驚豔,或許你自己都不知道。星辰如果能夠再次回到天空中,那是多麼美麗的一件事,可惜……不能了。”
他蹲了下來,輕輕拂去了墓碑上的灰塵,“你要還的西裝,已經有人還給我了。可惜的是,你不能再親手交給我了。但是,我希望有一天……”
他站了起來,把那束花端正地擺放在了墓碑上,轉過頭道——
“我們還能再見麵。”
花束隨著微風而微微傾斜,但是即使這樣也沒有倒下,他走的時候,那些花束突然隨風飄散了起來,仿佛在應和他說的話。
他轉過頭笑道,“好的,那……”
“再見了。”
***
“我想要見一個人。”她放下了手裏的湯,“我……”
“你可以見到,”紅衣女子淡淡道,“你本就命不該絕,可是,當你從這裏走後,你會忘了在這裏看到的一切。至於想要見的人……一切都該看緣分了,或許你默念著他的名字,就算忘記了什麼,當你再次回去的時候,冥冥之中也有繩會牽引著你。”
她點了點頭。
“好了,出發吧。默念著那些話,然後走進那裏。”
她踏上了冰涼的石板,繼續往前走著。
神指引著她過的那個石畔,叫三生。
神指引著她過的那條河流,叫冥河。
那一束光照耀了下來,她是最後的時刻記得自己現在要說的話了。
她要去見的人……
叫燕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