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歸--”
麥啟賢故意加了顫的聲音剛在耳邊響起於歸就瞬間掉了一層雞皮疙瘩。
“歸歸……”
於歸掉了第二層雞皮疙瘩。
“歸歸!”
第三層……哦不, 是整層皮都快被他酸掉了。
於歸終於無法保持淡定, 抬眼朝麥啟賢臉上無奈至極地瞪了過去:“你到底想怎樣。”
“我還能怎樣?不就是想叫你一起去玩嘛!九天!九天的假期啊!!!不出去玩兒一趟簡直就是在浪費生命你懂不懂!”麥啟賢義憤填膺地說。
“不懂。”於歸很不配合, 揉了揉眼睛說:“放假在家休息不挺好麼, 還能看看書, 出去玩又累、成本又高。”
麥啟賢做出一個無語的表情, 手伸上來揪住了於歸的兩隻耳朵語重心長地說:“兄弟, 我忍了很久了,今兒我必須得跟你說道說道。”
於歸看他這幅模樣有些想笑,把他的手拿了下來說:“洗耳恭聽。”
“唉。”麥啟賢先重重地歎了一聲, 然後便開口道:“於歸同誌,從咱倆認識到現在也有三年多了吧?在這當中,我們一共經曆過三個秋假、三個寒假、三個春假和三個暑假, 加起來共是十二個長假期, 我對你發出過十二次一起出去玩的邀請,可是你每一次都拒絕我, 每一次啊!!當然了, 我知道過去的事現在再說也沒用, 咱就說現在, 現在已經是我們的最後一年了, 你確定還要拒絕我嗎?!”
於歸原本並沒有打算把麥啟賢的話當回事, 可是當聽他說到這裏時卻不由得微微愣住。
如果不是麥啟賢特意提出來,於歸都沒有真正意識到這已經是他在學校裏的最後一年了。
似乎自從上大學以來他就沒有閑下來過。
讀書,打工, 讀書, 打工,類似的生活日複一日地重複著,把娛樂的時間壓榨到最短,甚至於到後來他自己都快忘記生活中還有娛樂放鬆這一選項了。
本來也該是最愛玩的年紀,也該是處於生命中最多姿多彩的時間段,然而他卻沒有多餘的精力可以分出來做這些事情,就像一隻陀螺似的被各種壓力抽打著不停旋轉,不舍晝夜。
好在於歸很少去想這方麵的事,即便偶爾想到了也不太在意,不會因此覺得生活有多不公平,隻是有些遺憾罷了。
在條件不大能允許的時候,有些想法就不得不克製。
就像之前每次麥啟賢叫他一起出去玩時他都沒有答應,並不是因為不想去,而是不想多增加這一筆開銷。
來美國快七年了,除了紐約周邊東海岸的幾個大城市以外於歸還沒有去過其他地方。
倒不是說出去一趟花費會有多高,而是對於他目前的狀況而言,不必要的支出總想著能省就省。
“哥們兒,你這次就跟我一起出去一次吧!你說說就咱倆這關係,要等四年大學畢業了都沒有一起旅行過的話它實在說不過去呀!好不好?去吧!去嘛……”
麥啟賢又開啟了撒潑打滾賣萌的轟炸模式,於歸認真地想了一會兒,終於點頭同意了。
“你當真嗎?!你別騙我啊我還是個孩子!”麥啟賢在看到於歸點頭的那一刻瞬間從台階上跳了起來,不敢相信地確認道:“你發誓!發誓你一定會跟我去無論發生什麼絕不反悔!”
於歸無奈地盯著他:“無論發生什麼?那要是不可抗力呢?”
“是不是不可抗力得由我來判斷,你隻要先發誓不會反悔就行!”麥啟賢目光灼灼,咧了咧嘴角說:“放心吧,哥們兒還能坑你不成?要真是不可抗力我絕不勉強!”
“那好吧,我發誓,不反悔。”於歸仰起頭把胳膊墊在腦後躺了下去。
他們這會兒是在哥大行政樓前標誌性的多級台階上,大中午有很多人跑到這裏來曬太陽,暖洋洋的很舒服。
麥啟賢聽見於歸這句話後就欣慰地點頭道:“你可算是開竅了,多虧哥們兒這三寸不爛之舌才能把你那個冰山腦瓜子給說化了!”
於歸淡淡微笑卻不言語,當是默認了。
最後一年,的確該給自己的大學時光留下一些特殊的回憶。畢竟再等下去的話就沒有機會了。
麥啟賢又在於歸身邊坐了下來,安靜了好一會兒,於歸還以為他是在醞釀某些文藝的小情緒,正考慮著要不要關懷一下就聽麥啟賢忽然開口神秘兮兮地說:“哎,於歸我跟你說,這次出去我沒打算叫別人。我知道你不喜歡和不熟悉的人相處,難得去玩兒一回咱就別給自己添堵了。”
“好啊。”於歸對此倒沒什麼意見,“就咱兩個?”他單純想確認一句問道。
可是麥啟賢忽然就來了精神,一拍手道:“你也覺得兩個人有點少對不對!天天就看著我有些煩是不是?那我們再加一個人怎麼樣?!加一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