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鐵上花了一個多小時, 於歸三人到達肯尼迪國際機場是六點二十分, 時間緊緊張張, 麥啟賢先去選好座位換了登機牌, 然後他們又陪李初謹一起把他的那個大箱子給托運了, 再趕去過完安檢找到登機口人家已經開始登機了。
“好險好險, 差一點就趕不上!”麥啟賢摸著自己胸口感慨道。
然而於歸和李初謹都沒有接他的話, 他就不滿地看著他們兩人,結果發現自己完全被無視了。
“你們可真不厚道。”麥啟賢一直到上了飛機還在念叨。
因為選座位的時間比較晚,麥啟賢說他沒有找到三個連在一起的座位, 隻有一個二連的和一個單獨的。
李初謹當然是想要那張單人的,可惜麥啟賢一轉手就把那張登機牌給了於歸,不懷好意地笑著說:“兄弟, 這張上麵剛好是你的名字, 不要怨我。”
“太好了。”於歸接過來發自內心地慨歎一聲。
雖然他也覺得自己這麼嫌棄好友不太仗義,但這一路上總共六個半小時的行程, 要是跟麥啟賢坐在一起旁邊就跟有個怎麼按都按不停的鬧鍾一樣, 非把人給吵懵了不可。
於歸這會兒已經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 為了睡覺讓他出賣一把李初謹對於現在的他來說完全可以接受。
這是一班大飛機, 於歸坐在左邊三人一排靠窗的位置, 他坐下後就問空乘要了條毛毯往身上一蓋就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 於歸感覺到旁邊中間的座位上坐下來一個人,他本來對坐的是誰並沒有什麼興趣,但在聞到那人身上一種淡淡的類似於奶香的味道後就瞬間睜開了眼睛。
“……”
於歸覺得自己反應會這麼靈敏並不是因為他的嗅覺有多敏銳, 而是因為像這樣的體香他大概隻在還沒斷奶的小寶寶和那唯一一個成年人的身上聞到過。
當然, 他身邊也有可能坐的是一位抱著孩子的母親,但根據之前的經驗於歸還是更傾向於相信這又是一個巧得“令人發指”的巧合。
“顏教授……”於歸睜開眼後看清身邊這人就不由歎了口氣。
顏殊正低著頭在看手機,聽見聲音立馬回過頭欣喜地看了過來:“於歸!你怎麼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我剛才坐下的時候看到你在睡覺就沒有打擾你。”
“不是你吵醒的我,是我本來就沒睡著。”於歸稍坐直了些,望著顏殊道:“我們果然是同一趟航班。”
“嗯!”顏殊開心地猛點頭,“實在太巧了!不光航班相同,連座位居然都是挨著的!”
“是啊,太巧了。”
大概是因為睡眠不足,於歸這會兒覺得有些頭疼,他便用手指輕輕按著眉心那裏,顏殊看他這樣就關切地問了句:“於歸,你不舒服嗎?”
“沒有,”於歸搖搖頭,“就是困。”
“那你快接著睡吧,路上時間還長呢,你可以好好休息。”顏殊十分關心地說。
於歸這會兒也的確沒那個精神繼續跟他聊天了,就嗯了一聲:“你看你的。”說完他就重新把頭偏向窗戶那邊。
“於歸……”顏殊這時忍不住拉了拉於歸的袖子小聲問:“要不你靠著我睡吧?能睡得踏實些。”
“不用了,這樣挺好。”於歸朝他淡淡笑了下就把眼睛閉上了。
顏殊對著於歸的臉又盯了好一會兒,掰弄著自己的手指左掰右掰也掰扯不出一個法子能讓於歸靠過來,最後他隻好滿臉惆悵地作罷。
又過了幾分鍾,飛機終於起飛了。
在機身不大明顯的震蕩中於歸漸漸進入熟睡狀態,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似乎機上有空姐開始給大家倒免費的礦泉水,順便詢問有沒有購買其它食品的需求,於歸聽見這個聲音後稍微醒過來了些,他動了動身子,顏殊在一旁感覺到了,就靠過來聲音既低沉又溫柔地問他:“於歸,你要喝點水嗎?”
於歸現在仍處在下一秒就會睡過去的狀態,沒什麼心情說話,隻搖了下頭表明自己的意思。
不過他剛搖完頭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了自己的唇邊,接著就聽見顏殊輕聲細語地對他說:“少喝一點吧,長途飛機上麵很幹燥,人體容易脫水,你喝一點會比較舒服。”
於歸不由睜開眼睛,喉嚨裏確實有點幹,但他還沒到需要別人給他喂水的地步,就對顏殊說了聲謝謝然後從他手中接過杯子將裏頭的水一飲而盡,空杯子則被他卡在前排座椅靠背的圓槽中。
“於歸,你真得不靠著我嗎?”顏殊趁於歸醒著又不放棄地問了一遍。
於歸有些無奈地笑笑:“真得不用。你也休息一會兒吧,早上肯定起得早。”
“沒關係,我不是很困……”顏殊眼睛看了看手裏的報紙、又朝於歸瞄了瞄,小聲道:“反正我不會睡的,你不用擔心會影響到我,想靠的話隨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