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煩躁的在殿前廣場上來回走動,一種被輕視的憤懣感在心中升起。突然,一道懶洋洋的男聲在他耳邊響起。
“誒,我說小子,你不停的走來走去煩不煩?就算你不煩也不能晃得我眼花吧。”
楊泰腳下步子驟然停止,扭頭看去,一人身著青衣長袍,伏於玉欄之上。這人年過四旬,一頭蓬發隨風而舞,渾身鬆垮兩眼無神,那稀鬆樣與身後人莊嚴大殿完全相駁。
楊泰確信之前那裏是沒有人的,說明這人是在自己不知不覺中到的這裏,雖說自己沒有使用神念,但能瞞過自己的靈覺,想必這人也不會看上去那麼簡單。
想及此,楊泰拱手,客氣道:“適才晚輩心中不平,多有打擾,望前輩見諒。晚輩楊泰,不知前輩尊姓大名?”
中年人有氣無力的睜眼瞟了一眼楊泰,打著哈欠說道:“這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下氣,遇到一點小事就毛毛躁躁,心緒不寧。”
知道對方是在說自己,楊泰訕笑道:“前輩此言差矣,年輕人之所以是年輕人就是因為有朝氣好動,真要心如止水,怕隻有那些行將就木的老頭子。”
中年人眼皮一翻,瞪著楊泰道:“你小子是說我老了?”
楊泰打個哈哈,“哪裏!晚輩隻是隨口一說。”
“我姓姚,姚持鍾。”中年人突兀道。
楊泰先是一怔,之前問他不說,現在怎麼突然提起了,又聽到姚持鍾繼續說道:“我家夫人姓墨。”
楊泰再怔,看著中年人一臉不確定的重複道:“姚,墨?”
“不錯。”中年人若有深意的對著楊泰笑笑。
說到這份兒上了楊泰再不明白就是真的豬腦子了,當下再次拱手施禮,“原來前輩就是小妖的父親,晚輩失禮了。”
姚持鍾站直身體,也不見怎麼動作,一步跨出,就濁到了楊泰麵前:“真要說起來是我謝你才對,要不是你,小妖和卿卿兩個丫頭就回不來了。”
“我與小妖是朋友,朋友之間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楊泰謙虛道。
朋友?
生死關頭拋妻棄女是何等常見,更不用說泛泛之交的友人了。姚持鍾眼中笑意一閃而過,向著廣場外走去。“楊小子,跟我來。”
楊泰怔了怔,回頭看了看沒有動靜的大殿,又看了看頭也不回離開的姚持鍾,趕緊追了上去。
“你就不再等等?萬一馬上就有人召你進殿了?不覺得可惜?”楊泰剛剛追上姚掛鍾,就聽他問道。
楊泰揚了揚眉:“我雖然想進去,也想加入天元宗,但不代表我非進不可,也不代表我沒有一點脾氣。”
“不錯,年輕人沒點火氣沒點衝動性子還算什麼年輕人。”姚持鍾大笑。“我叫你跟我走也是為了你好,你在等也是白等,沒有人會讓你進去的。”
“為什麼?”楊泰不解,心中也有被輕視的憤怒。
“因為你不夠份量!”
姚持鍾笑,回頭笑,回頭對著楊泰笑,笑得大有深意!
“不夠份量!不夠份量!”楊泰眼角抽動,雙手握拳,又鬆開,心中一股火氣灼得胸口發痛。
冷硬道:“很好笑?”
姚持鍾笑容一斂反問:“你覺得值不值得笑?”
楊泰從嘴縫裏擠出兩個字:“不!值!”
“既然知道不值,剛才你煩什麼?現在你……又怒什麼?”
楊泰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自己煩什麼,自己怒什麼?
有什麼好煩!有什麼好怒!
在那些人眼中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天生漏體的渣,哪怕是運氣好救了人也還是渣。
一連串的際遇,顏卿卿態度的轉變,洪袁的主動結交,讓自己的心態失衡了,這個世界永遠是那麼現實,沒有實力連別人最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心中的怒火奇跡般的滅了下去,楊泰雙眼恢複了清明。
現在的自己在意的不該是別人的態度,而是應該想著怎麼變強,。
楊泰的變化,姚持鍾第一時間發覺,鴿首笑道:“不錯,不錯!跟上。”說完,速度驟然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