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南風抱著那把陪伴著自己走南闖北多年的長劍,目光沉沉的看著那個蹲在藥田裏的女人。
站著站著,直到那個女人將最後一株白三七栽培好,提起鐮刀和小鏟子站起身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站著的時間已經太長了。
“咦?你怎麼還沒走?”姬九容回頭的瞬間,還真的被驚到了。
這個男人還真的奇怪,不是特別膩味自己了嗎?
怎麼還賴著不走?
“我其實……”殷南風憋了半天,臉都紅透了才好不容易別處了這三個字來。可是,還沒等他將這話說完,就有人打破了他好不容易醞釀的情緒。
“姬姑娘。有什麼事嗎?”不遠處,奔雷拄著拐一瘸一拐的正往藥田這邊走來。雖然步履有些坎坷,但是每一步都走得十分穩。
“喲,你自己走過來的?從跨院那邊?”姬九容挎著手邊的小竹籃,幾步跨出了藥田,迎著奔雷走了過去。
殷南風剛剛起了個頭的話隻能咽了回去。目光冷冷的在奔雷的身上轉了一圈之後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不再去看那個女人對奔雷展開的笑臉,不再去看她對那個奔雷的噓寒問暖。那些,之前似乎也都沒有對他展露過一丁點的……那種溫暖的微笑。
“是啊,自己走過來的。躺了這些天,覺得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再不出來走走,我這就要成一個廢人了。”奔雷這些天養傷養的略有些胖,走了這幾步路就覺得有些氣喘籲籲。
但是看到了姬九容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控製著自己的氣息,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狼狽。
“你才剛好,也不用這麼著急就下地走路,你本來受了內傷,又被人連夜追著跑,內力幾乎全部燃盡。那些庸醫覺得你沒有外傷,沒什麼大礙,可是耽擱了你的修養,不然呐,憑我的手藝,你早就可以健步如飛了。所以,你多躺些日子也沒什麼。”姬九容摘下一顆果子,丟進嘴裏嚼了嚼,舒服的讚了一聲,順手也摘了一串果子給奔雷,“你嚐嚐,特別甜。”
“好。”奔雷接過來放進嘴巴裏吃了起來,連連點頭,“的確比外麵好吃的多了。”
“對了,您剛才和誰在說話呢?我從那邊過來隱約聽見有人說話的聲音。”奔雷抬頭四處看,他分明聽見了有人聲,但是現在,藥田四處都是鬱鬱蔥蔥的藥材,還有一些樹木,怎麼也沒看見周圍有人。
“哦,的確是有個人,不過,那人……已經不重要了。”姬九容淡淡一笑,將手上最後的一顆漿果放進嘴巴裏,“奔雷,你還能想的起來,那天是個什麼樣的人在追著你嗎?”
“當然記得,”奔雷的神思閃退到那夜被追趕的時候。那一天他幾乎用盡了全部的氣力,他是不可能忘記的。
“但是在說這件事之前,我想請您先聽我說點別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