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到:正當薑峰準備和萬天霸殊死一戰時,死地門的堂主萬行雲趕到,製止了這場對決。然後兩巴掌打醒了入魔已深的萬天霸,他吩咐萬天霸先行退下,自己上前和薑峰說幾句話。
萬行雲走到薑峰麵前,他原本後背的雙手突然行了一禮,這可是江湖中對同輩或者敬重之人行的禮數。此刻,雖然滅門仇人就在眼前,但此刻薑峰已是京城招賢館館主,身份不同,他的一言一行都和招賢館的聲譽緊密相連。縱然他內心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理智還是戰勝了情緒。薑峰雙手抱拳,舉得甚高,回敬一禮,這是江湖中晚輩對長輩行的禮數,他們兩人這一個來回,也算是暗中比試,誰若失了禮數,日後要是傳了出去,一定會貽笑大方。
萬行雲擺了擺手,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江館主乃是當今皇上親自賜封的招賢館館主,我隻是一介江湖草莽,何必如此多禮呢?”薑峰雖然年輕,但是他自小就跟雷叔下山賣柴,人情事故還是懂的,再加上他踏入江湖也已經兩月有餘,別人的話語中帶著什麼樣的語氣,他自然是聽的出來。薑峰也保持著微笑,聳了聳肩,說道:“誒,萬堂主說的是哪裏話,正所謂禮多人不怪,無論您是草莽還是武林泰鬥,在下都是要有這禮數的。”萬行雲見這招沒有難倒他,心中又思量出一計,他看著薑峰,變調說道:“江館主,老夫真的是上了年紀,老眼昏花了,上次在我死地門初見,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喜歡多管閑事,喜歡強出頭的毛頭小子。沒想到,才這麼些天過去,你已經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了!”萬行雲這番話表麵上是在誇薑峰,其實仔細推敲便知道,這完全是變向諷刺,他的言外之意是薑峰根本不配做這招賢館的館主。
薑峰思索片刻後,微笑說道:“嗬嗬,萬堂主說的是哪裏話,我江豐何德何能,無非是上次僥幸奪了天下武林大會的頭名,後來又在北郊校場打敗了來自關外的高手,這才有幸被皇上看中,賜予我這招賢館,封我為館主。在下才疏學淺,名望微薄,比不得萬堂主管教門派有方。改日,我還要向您多學習學習這治理之道呢。”薑峰這席話說的是不卑不亢,他知道,若是不說自己有真本事,萬行雲一定會借題發揮,說自己是浪得虛名之徒;若是過分炫耀,他又會說自己目中無人,傲慢自大,成不了大事。薑峰不僅答了他的問話,期間還反唇相譏,更諷刺了萬天霸今日的無禮之舉。正所謂“子不教父之過”,門徒胡亂行事,堂主自然也脫不了管教不嚴的責任,於公於私,萬行雲都是理虧。
萬行雲見薑峰伶牙俐齒,應答如流,也知道他不是僅用言語就能擺平之人。萬行雲此刻臉色陰沉,說道:“不錯,今日天霸是有些魯莽,如果有得罪招賢館的地方,我這個做父親的代他致歉。”萬天霸見父親低聲下氣地道歉,心中極為不悅,立刻大聲說道:“爹,我沒錯,你為什麼…”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萬行雲厲聲打斷,道:“住嘴,爹正和江館主說話,你給我退到一邊去。”萬天霸泱泱地退下,無意間瞧見遠處的劉冰冰,心中的憤懣之情再度湧上,他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萬行雲冷笑地接著說道:“雖然今日天霸有錯,但是江館主,有一句話老夫還是要勸你。”薑峰見他臉色和話風都突然一變,心中暗自警惕,試探地問道:“哦?不知道萬堂主何賜教?”萬行雲側過身子,緩緩說道:“江館主,你可知道火這種東西。嗬嗬,運用得當,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倘若胡亂玩耍,可是會引火上身,自焚殆盡!”薑峰聽後大笑出來,冷冷地說道:“萬堂主所言極是,不過,既然萬堂主知道玩火是件很危險的事情,那在下也奉勸您一句,要小心控製這團火焰,一旦點燃,就難以熄滅,隻怕到時候會牽連眾多,我想當今皇上也不希望京城一帶出現巨大火災,您說呢,萬堂主?”萬行雲也跟著大笑,道:“不愧是皇上看中的人才,好一張厲害的嘴,老夫今日算是領教了,佩服,佩服!”薑峰對他本來就充滿仇恨,剛才跟他說了那麼久的話也是迫於自己的身份。此刻,既然兩人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份上,各自的態度都已知曉,便不想再糾纏下去,他率先拱手作禮道:“萬堂主,如果您沒什麼別的事情,還請帶上少堂主離開。死地門的少堂主打傷我招賢館兄弟之事,我本人可以不計較,但若是日後皇上怪罪下來,那還請好自為之。”萬行雲也不生氣,轉身說道:“嗬嗬,江館主,你別拿皇上來壓老夫,我死地門對皇上的敬重和忠心天地可鑒,朝廷律法,自會遵守。今日之事,我們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當然,日後,我死地門也不懼任何事情,告辭!”薑峰聽後,左拳不由自主地攥緊,心中的憤怒已到達極點,但為了顧全大局,他還是緊皺眉頭,背身閉眼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