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成走到那婦人身旁,微笑著摸了摸錦兒的頭,柔聲說道:“這位夫人,已經沒事了,早點帶著孩子回家歇著吧。日後若是再遇上此等登徒浪子,大可去杭州知府大人處告他一狀。”
那婦人心中詫異,不知道薑成到底是何身份,可口中卻連聲稱謝。錦兒此刻也笑成了一朵花,說道:“阿叔,你真厲害!”
薑成看著她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心裏也是倍感輕鬆,腦中竟有一霎那有了以往自己都不留心的念頭。那便是自己年紀也到了,等把杭州府治理安穩後,該和夫人商議,要個孩子了。
那婦人帶著錦兒離去,薑成的視線已經停留在乞丐身上,他緩步走過去,從腰間取出一兩碎銀,小心地放在他的麵前,道:“你是餓壞了吧?這點銀子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你飽餐一陣,快別在這裏乞討了,找個好的安身之所吧。”
“我的事情,不用別人來管,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他的話語中夾雜的憂傷,仿佛整個世界已經被冰雪凍結,不再會有一絲生機。
“是嗎?你的事情既然不用別人來管,那為何你剛才要打抱不平?”薑成反問道。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說了不用你管。收回你的臭銀子,我想要一個人清靜。”乞丐的言語有些激動。
“喲,倒是個有骨氣之人。你既然有手有腳,身體並無疾病,為何不找尋一個差事,不說為國為民,至少也可飽食充饑,活的像個人呀。”薑成試探性地說。
“嗬嗬,就算我去做了,又能改變什麼,我終究不過隻身一人,此時是如此,此生亦是如此,倒不如醉死在這街頭,也來的瀟灑痛快。”說完,乞丐把喝空的酒壺往旁邊一推,自己仰麵倒地,右手已經遮住了雙目,不知道他是畏懼陽光的刺眼,還是想要逃避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你縱然不說,卻也休想瞞得過我。剛才那枚救人的石子,分明是經由你手發出。此等發石之法,料你必定身懷絕學,不是一般人。相逢即是緣分,不如你隨我去前麵的酒樓喝酒,暢談一番,如何?”薑成盛情邀請道。
乞丐忽然雙眉緊皺,猛然起身,叫道:“我說過,這是我自己的事情,與旁人無幹,你為何要一再糾纏,你煩是不煩?”
薑成見他動怒,非但沒有不高興,反倒是心下竊喜,心道:隻需再說二三語,定叫你隨我前去。
薑成繼續邀請道:“那好,你的事情我不幹涉,也不過問。單憑你剛才仗義之舉,我覺得你是一條漢子,我敬重你的為人,故而請你去前麵酒樓飲酒,不知你意下如何?”還沒等乞丐開口,薑成再補充一句:“那喝空的酒壺是不會自己滿上的,既然心裏有事,又不願意對別人說起,倒不如一醉方休。你瞧我,也不像是什麼壞人,就算你不喜歡跟我一起聊天,總不要跟免費的好酒過意不去吧?”
這兩番話語一出,著實打動了乞丐的內心,他雙眼朦朧,臉上帶有一絲醉意地問道:“我一個乞丐,活脫像個過街老鼠一般,你帶我去酒樓?未免有失閣下的身份!”
“哈哈,都是江湖好男兒,有什麼麵子身份的!走,是個男人就不要囉嗦,隨我一同前往。”薑成爽朗的笑道。
薑成的這番直爽豪氣也著實感染到了那乞丐,乞丐終於起身,說道:“那好,有酒不喝,那豈非癡傻?走便走!”可才邁出第一步,雙腿就有些發軟,那乞丐不由得歎息一聲。不知道是又想起了傷心之事,還是在感歎自己耽誤了大好身子。
薑成心道:此人武藝不凡,而且有俠義之心,若是能引導他上正道,說不定將來能成為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幫手。既然眼下有意尋訪左右臂膀,如此之人,如此機會,定是不能錯過。
二人肩並肩,直往那“醉花陰”酒樓走去,街邊的路人見薑成身邊跟著個乞丐,都議論紛紛,不時還投來異樣的目光。薑成卻毫不在意,跟沒事人一樣繼續主動與那乞丐談笑風生……
欲知二人飲酒相談如何?
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