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上車。”我說道,幸好這車子還在,我們再次上了車子。血雨終於停止了,我們深深地額呼出一口氣,現在才有時間低頭看一眼衣服,在雨中淋了這麼長十年,我還以為自己的身上已經被鮮血沾滿了呢。沒有想到卻沒有一點血跡。車上的人也都驚得長大了嘴巴,不理解剛才究竟是怎麼回事。我隻能夠苦笑著說道:“剛才那一切或許是個幻覺。”現在我隻有這樣子解釋了,這種說法就好像是算命的一樣,說了他知道一些事情之後,你再問他,他如果知道的話就會跟你要些錢,如果不知道的話,就會來上一句,天機不可泄露。這種沒有營養的話說了等於沒說。這句話他們也沒有細想,反而是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司機呼出一口氣說道:“我說呢,原來是幻覺,我就覺得我們不可能那麼背運。”其餘的人也是一臉的慶幸。我心中卻是更加憂慮了,剛才那血雨滴落在身上的感覺,我現在仍然心有餘悸,那種冰寒竟然和當初在墓室裏麵差不多!但是為了不增加他們的恐慌,我決定先不說,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他們已經是錯覺就是錯覺吧,把這事情說出去,我又沒有解決的辦法,那玩笑就大了。雖說我們現在坐在車子上麵,但是司機叼著的煙還在嘴角哆哆嗦嗦的,問了我一句:“強哥,我們應該往什麼地方開呢?”順著眼前的這條路往前走,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而且這道路的情況已經和原來差的太多了,他根本就無法識別。我思索了一下說道:“我們還是往回走吧。”司機應了一聲他也有這個意思,現在聽到我說出來,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掉頭向著順著原來的路往前走。車上的人都在七嘴八舌的說著話,借以消除心中的恐懼,這氣氛漸漸的平和下來。我的心思卻在道路上麵,已經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了,到現在還沒有回到原點,這點不對啊。我們當初撞到那個鬼之後,不過往前行走了二十分鍾,現在一個小時過去了,縱然我們的車速比原來慢了一點,但是也應該遠遠的超過了。周圍都是黑乎乎的高山,沒有一點標誌性的東西。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猛然感覺一陣頭疼,但是這頭痛隨即就消失了。如果不是這疼痛還在繼續,我還以為是我產生錯覺了呢。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司機猛然停下了車子,我的臉差點撞到玻璃上麵,“怎麼了?”我頗有些不高興的問道。暗說我這張亮差點就破了相了。這司機咽了一口唾沫,手都有些顫抖的指著不遠處,聲音低沉的說道:“你們看。”我就看到昏暗的燈柱掃到了一個身影,這人步伐有力,雙腿邁動均勻,步子的距離都是一樣的。衣服卻是有些過時,像是中山裝,但是他的背後還背了一個人,那人用灰色的的包裹住。車子裏麵的人看到這種情況都驚叫了一聲,口中喊道:“鬼啊!”這種地方出現行人已經十分奇怪了,更別說出現這個穿著古怪身上還背著人的行人了。司機臉色蒼白,這種情況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的,略帶哭腔的問道:“強哥,現在我們該該怎麼辦,要不您先下去和那個人商量商量讓咱們過去。”我的心裏都有些害怕,腿肚子都轉筋了,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我咬了咬牙下了車子,心中想到,難道這個地方是鬼物弄出來的幻境麼?在幻屍那裏我曾經嚐到過這幻術的厲害,我當初也問過靈風,那個家夥卻是問了一句話,“你是處男麼?”聽到這話,我就知道這貨是打算讓我用童子尿,他說童子尿是至陽至純之物,能夠破除一切虛幻,我下了車門之後,直接就撒尿,緊接著閉上了眼睛,但是等我睜開眼睛之後,卻是發現自己還在這裏,眼前的場景並沒有發生改變。有些尿滴落在腳上,頓時一陣鑽心疼痛傳來!有了這個感覺我震驚了,這種事情不應該發生了,難道是我的身體出了事情?還是,我現在已經死了?不對啊,如果我死了的話,這童子尿根本就不會對自己起作用啊,有誰看到過死人的童子尿還是至剛至陽的呢?但是那個鑽心的感覺還存在,讓我十分詫異,這次我搞不清楚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歎了一口氣,看了車內的司機他們一眼,他們則是一臉的鼓勵目光,對我揚了揚頭,意思是讓我過去打探一下情況。這件事情搞不清楚我們興許都會死在這裏,我咬了咬牙走了上去,司機他們則是緊緊的跟在我身後。我走到和那個中年人平行的位置,扭頭看了他一眼,與預想中的恐怖的相貌不同,這人四十歲上下,身形魁梧,濃眉大眼的。身上背著的人,好像是睡著了。竟然沒有一點動靜。我清了清嗓子問道:“大哥,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們要怎麼走才能夠出去?”這中年人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我驚了一下,這人目光呆滯,而且讓我震驚的是,他的眼睛隻有眼仁卻沒有瞳孔!“屍煞!”我戳,我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早就知道在這裏的沒有好東西,我竟然還異想天開。“讓我上車,帶我去一個地方,我就告訴你們離開的辦法。”這中年人語氣雖然低沉,但是這話我還是很清楚的聽清楚了。聽到這話,我強自忍下拔腿就跑的衝動,屍煞能夠說話麼?這不對啊,我雖然就隻看到過一個屍煞,但是那家夥就是不會說話,而且眼睛好像也不管用,就知道用鼻子嗅東西,跳起來就咬人。完全沒有理智不能夠控製自己。眼前的這個東西樣子很像屍煞,但是他的表現又不像是屍煞,讓我覺得十分奇怪。如果讓這個人上車的話,車上那些人還不嚇昏過去啊。我這個時候把目光移到這人背上的這個人身上,這人好像沒有氣息,我看了看他伸出來的手,皮膚蒼白的可怕,而且上麵還有紫黑色的東西。“屍斑!”我驚叫了一聲,這是我在九天玄書上麵看到的,沒有想到今天我還真的看到了,而且還在這種奇怪的情況下!這個人背的竟然是個死人,而且這個人也不能夠稱為人了。我就感覺一陣頭皮發麻問道:“大哥,你到底是什麼人?”這中年人,咧嘴笑了一下說道:“我是一個背屍人。這是我的最後一單生意了。”“背屍人?”我眼睛轉動了一下,湘西趕屍的技術我倒是聽說過,好像是在人咽氣的時候,用秘法把靈魂封印在屍體內,之後再用符咒把屍體運回家鄉。這背屍人,看上去好像和湘西趕屍差不多。我重新思索了一下說道:“好吧,我可以幫你,但是你要幫我們離開這個地方。”這個中年人點了點頭,答應了這件事情。我伸手讓車子停下了下來,招呼這個大哥上了車子,待看到這個中年人的時候,那些人驚叫了一聲昏死了過去,司機雖說沒有昏過去,但是確實嚇得褲子都尿了。我歎了一口氣並沒有嘲笑他,因為我剛開始見到鬼怪的時候,也是嚇得夠嗆。“大哥,你不用怕,開車吧。”我說道。這司機發動車子,明顯比先前慌亂的不少,有好幾次差點撞到路牙子上。嚇得我把扶手抓的緊緊的。車子行走了大約十幾分鍾停了下來,中年人背著屍體從車上走了下來,招呼了我一聲說道:“小友,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幫忙。”我讓司機把車子先停在這裏,自己跳下車子。背屍人的方向竟然是一座小山丘,他踏步走了進去,我思索了一下也一步走了進去。我踩著這人的腳印在這山林中行走倒是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穿過旁邊的一片竹林,我看到了一個廢棄的房子,門板已經掉落下來,而且上麵滿是蜘蛛網。清風吹來,窗戶框子吱吱作響,看這個房子少說也要八九十年了。這人走到門前就不往前走了,說道:“這屋子的正中間有一塊八卦鏡,你把它拿下來。這件事情就算是完成了。”我抬頭一看,果然看到一個說圓不圓,說方不方的東西。我用腳在門框上跺了兩腳,這鏡子應聲而落,隨之還落下兩個破爛木頭好巧不巧的砸在了我的頭上,疼得我齜牙咧嘴的。因為歲月的侵蝕這八卦鏡上麵滿是灰塵,就在我打算擦拭幹淨的時候,這人喝了一聲:“不要擦拭,這東西另用妙用。”說著他直直的走進房間,我也好奇的跟了過去。在後院我看到了一個棺材,就看到他把屍體放在棺材之中說道:“閻王本是無情主,奈何你已經錯過了輪回的機會。安息吧。”我翻了翻眼睛,以為這話隻有靈風會說,但是沒有想到這人竟然也說這話。這話我不怎麼認同,秦暮語這丫頭雖說有點腹黑,但是也不是無情之人啊。老周那些家夥本來還要跳幾次樓的,不過她開恩早早的下去投胎了麼。我就在旁邊,在他說出安息吧,這三個字的時候,我就看到那屍體猛然之間變成了一堆白骨,還有絲絲灰白色的東西從屍骨中浮現,隨後消失不見。“前輩,這個老先生是魂飛魄散了麼?”我問了一句。中年人歎息一聲說道:“是啊,我在七十多年前接到了這單生意,那個時候正值抗日戰爭。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我就是被流彈打中的。我想要用秘法重生,但是因為最後時候出現了差錯我的屍體變成了屍煞,我隻有用背屍秘法把自己的靈魂封印在屍體內。未免屍煞出現為禍蒼生。那八卦鏡另有妙用,你待會用八卦鏡罩住我,等到脫險之後,再到這裏把我的軀體銷毀,以免出現差錯。”“那用八卦鏡罩住前輩,您的靈魂還能夠逃脫麼?”我問了一句。“我的靈魂已經和肉身完全切合,不然的話我怎麼能夠控製這具已經變成屍煞的軀體呢?”他笑了一下。聽到這話我肅然起敬,為了社會的安寧不惜形神俱滅,他是條漢子。“前輩,那您還有什麼要求麼?我是地府在陽間的代理人,有什麼後事交代給我,我會盡力幫您辦好的。”我第一次主動無償辦事,心裏的感覺還算不錯。“嗬嗬,我本來就是一個孤家寡人,沒有什麼需要你照料的。”說道這裏他臉色黯淡,從懷裏摸出一封信,歎了口氣說道:“如果你有時間,幫我把這封信送過去,替我對那人說聲對不起。如今已經過去七十多年了,也不知道她還在不在,這一生,我實在負她太多了。”我接過信件看了一眼,心說這人毛筆字寫的不錯啊。看了看信封上麵寫了四個大字“阿霞親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