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縣城買槍(一)(1 / 2)

自從國軍到來第一天晚上的會麵結束之後,軍地相安無事,潘調元的部隊真不是蓋的,自從約法三章通告出來後,直屬連隊除了早上出*訓練,偶爾會經過村裏,其他時候都是在村外的駐地搞訓練,修工事,另外三個營除了營長和通訊兵偶爾會出現在村中,其他時候都是在前線陣地上。而劉家潭和雷村的老少爺們也沒有食言,每天上陣地協助修工事的青壯後生兩邊都有好幾十個,而且自帶幹糧和鋤頭,扁擔箢箕,挑土的挑土,抬木頭的抬木頭,挖戰壕的挖戰壕,在國軍工兵的指揮下,在陣地上幹得熱火朝天,這場景類似於解放後全國各地大肆興修水利的情形,把個潘調元樂的合不攏嘴。按照這種速度,他有信心在一個月修築出一個牢不可破的堅固陣地,但是他忽略了日寇的飛機大炮的勇猛,這也為他的犧牲埋下了伏筆,畢竟前幾次大型戰役,其他國軍隊伍可是吃盡了苦頭。他這個沒有與日寇打過交道的人最終吃虧也在所難免。

過了幾日,劉尊第見領回的槍支在劉誌剛的帶領下,幾個後生也使得有模有樣,便考慮盡快再搞些槍回來,把一些放下鋤頭、扁擔的後生武裝起來,“手中有槍,心裏不慌”,這是硬道理。其實偉大的領袖毛主席早在1927年“八七會議”上提出“槍杆子裏出政權”的著名論斷,隻是他們這些人沒辦法知道而已。

晚上,劉尊第躺在床上思考去嶽州城搞槍的事,堂客(方言,老婆)輕輕捅了捅他的手臂:“老倌子(方言,老公),跟你說個事,你看誌嫻妹子今年都快滿16了,是不是該給她找個婆家?”她想起那次看見女兒注視掛名外甥背影的事,便跟劉尊第提了出來。

“我一大堆的事要*心,其他的事莫煩我咯,你是她恩媽(方言,媽媽),你*心就可以噠;再說,你問過她自咖(方言,自己)的意思麼?”

“她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崽,再說妹子的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們當伢娘(方言,父母)的當然都要*心咯。”

“好咯,好咯,你先問哈它自咖的意思再講咯,不早了,先睡吧,明天我和剛伢子還要進城了。”

而兩夫妻談論的對象——他們的女兒劉誌嫻此時也是躺在床上睡不著覺。她今天跑去看誌剛和誌忠他們幾個搞訓練,拿槍、端槍、瞄準以及上下刺刀都已經象模象樣,差的是實彈射擊和戰場上的實戰了,可子彈精貴得很,可不能現在就直接“突突”在木製的瞄準板上了,等他們熟練了,148團警衛連的兄弟準備過兩天再教他們如何拚刺刀。其實在她看來,憑誌剛他們幾個的底子和身手,拚刺刀應該是冒得好大(方言,沒有多大)問題的,甚至是她自咖也可以,她很自信,畢竟,她是他伢老子(方言,爹)——劉家潭族長的親傳弟子撒,在劉家潭身手高過族長的可還冒得(方言,沒有)人哦。

她的腦海裏都是誌剛哥的身影,這段時間她老做夢,夢中的對象都是劉誌剛——這個從小與她青梅竹馬的“表哥”,她並不知道劉誌剛的身世,她也沒見過她的姑姑,卻不知他與自己根本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每當從夢中醒來,她都覺得心裏很甜蜜,她不知道表哥是不是和她一樣,會不會也夢到她,出於女孩子的矜持,她是不好意思去問劉誌剛的,她把自己的感覺深深地壓在心底,她想總會有那麼一天的,到時她就不管不顧了……想到這裏,她的臉上又翹起了兩個小酒窩,她希望每天都能看到表哥,那矯健的身影已深深地刻在她的心頭,卻不知此時她的雙親也在討論她的終身大事,她帶著甜甜的微笑再一次進入了夢鄉……

我們的主人公劉誌剛也躺在床上,久久無法入睡,想起明天就要和舅舅一起去嶽州城,思緒實在無法平靜,這些天的經曆在他腦中一一流淌,就像做夢一樣。耳邊似乎還在回想著為民哥教的那首詩,要他勇敢的拿起槍,這不果然他就拿槍了,還是一長一短兩把槍,他把那把駁殼槍還是藏在溪邊的山洞,沒人注意時他就偷偷跑過去,將那黃澄澄的子彈倒出來,又一顆顆按回去,時不時瞄一瞄,又樂嗬嗬地傻笑一下,就像撿到寶一樣。

他想起了為民哥,他走了好幾天,不知道他怎麼樣,安頓下來沒有。徐為民寫給他的信他看了,內心裏真的很感激,徐為民就像他的哥哥一樣無微不至的關懷他,他是多麼渴望有一個這樣的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