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本人明日有事外出,不能及時更新,故明日更新的那一章提前到今晚更新,請大家繼續支持我,支持《血戰高泉山》)
劉尊第走進148團團部所在地——族學時,潘調元正在桌前伏筆疾書,勤務兵進來通報,他聽說是劉尊第過來,便收拾好紙張,吩咐勤務兵泡一壺茶。
兩人坐下後,劉尊第直說來意:原來,葛覺民在府上所說的話,他有點搞不懂意思,所以想來找潘調元了解一下,畢竟,潘調元是他們體係裏的人,雖然曾經隻在中央軍裏呆過一段時間,興許能搞懂他葛覺民的意思。
“依我看,這應該是陳誠有意讓葛覺民來辦這個‘士官講訓團’,他想學蔣委員長,把這個‘士官講訓團’辦成自己的嫡係,培養忠於自己的一票人馬。你想,他親自招收進去的人,將來不死心塌地跟他嗎?何況是誌剛這種沒有根基的人。這是他籠絡人的一種手段。”
“哦。”
“應該隻有這樣一種可能,你想,他一個不帶兵的中將參議,憑什麼招收劉誌剛這樣的人進基層軍官訓練班,我斷定完全就是這種可能,他就是這個訓練班的負責人,也隻有這種解釋才說得過去。”
其實,國民黨中不乏人才,隻是人才要麼被埋沒,要麼被排除異己,甚至排到共產黨那邊去了,要麼就是那些人才鑽研勾心鬥角,追逐名利去了。
“那依你看,誌剛去好還是不去好?”
“那就要看你怎麼看這件事,如果你想誌剛將來有一番事業的話,去‘鍍鍍金’還是要好一點,如果你想誌剛平安度過一生,那就無所謂咯。”
“那這樣,我覺得還是讓他出去見見世麵也是好的。”
潘調元喝了一口茶,對劉尊第說:“這麼多天來,我們相處算是很融洽,我也不怕跟孟軒兄說幾句掏心窩子的話。我從川中來到高泉山,已經將身死置之度外,所以,我從沒有說過要誌剛或者是其他鄉民到我148團來,畢竟,我這個團還不是滿編團,孟軒兄可知道是何原因?”
劉尊第搖了搖頭,又看著潘調元。
“委員長雖然讓我出山,但又不想讓我出風頭,於是便把我丟到湖南戰場來,隻是沒有想到九戰區卻把我丟到這個戰略要衝,這是他沒有想到的,是陳誠安排的。我跟陳誠在中原大戰之後共事一段時間,期間因為某些事有些糾葛,委員長不想我去武漢戰場,他就偏偏把我安排到這個敏感地方來,委員長不想我出風頭,他就偏偏要讓我出風頭。你想,整個湘北戰場,葛覺民為什麼不去別的地方視察,偏偏來高泉山呢?是我的布防工作做得好嗎?狗屁,他葛覺民沒有真正帶過兵,他也隻懂表象,他就是陳誠的一隻狗,陳誠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偏偏我在被烤的同時,還不得不對葛覺民和陳誠表示感激,感謝他們讓我來高泉山前線。陳誠允許葛覺民明確告訴我這是他的安排,他的主意,這不是陰謀,這是陽謀。而我已無計可施,我隻能被他牽著走,奈何?”潘調元的聲音激昂。
劉尊第看著潘調元,心中的震驚有如驚濤駭浪,這種秘辛潘調元怎麼跟自己講,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我在剛來湘北戰場的時候,並沒有如現在這樣堅定事有不逮便殺身成仁的決心,但我在嶽州城呆了一段時間後,我便再也呆不下去了,我想我如果再呆長一段時間,我整個人都會崩潰去。我所看到的,所聽到的讓我對黨國徹底失望。那些個官老爺都在幹什麼,你知道嗎?走私煙土的,倒賣軍火的,狎妓的……”
當劉尊第聽到這裏時,才明白原來“周有財”們的舉動都落在了有心人眼裏。
“而那些兵呢?他們又在幹嗎?私設關卡搶劫過往商販、路人;喝酒抽大煙,在軍營聚賭……不一而足。有人稱川軍為‘雙槍將’,就是指我們川軍槍破還要背一杆大煙槍。我痛心疾首,痛定思痛之後,我便強烈要求來這裏或者是汨羅江防線,我要以我的血來喚醒川軍將士的士氣,川軍將士不是孬種。”
“我沒有向戰區司令部提什麼別的要求,隻是把我們之前的老套筒換了一批民二四,最新的中正式也沒有要多少,陳誠在這一點上沒有打多少折扣,還補充了幾門迫擊炮給我。他希望我出風頭,我就按他的意思辦,隻是可惜了這近兩千追隨我的川軍將士,他們是無辜的,卻要隨我折戟於此,每每念及於此,內心著實不忍。但我輩軍人,沒有選擇的餘地,我曾經可以選擇卸甲歸田,但現在不一樣,日寇肆虐,我是一個血性男兒,我必須挺身而出。我不是為黨國賣命,我是為三湘父老,為我川中父老,為全中國千千萬萬深處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賣命。
潘調元的話在劉尊第心中激蕩不已,他無法開口,為這樣一個正直的,不帶偏念的純粹的軍人,他想擊節叫好,但手卻不聽使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