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西東找了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上麵,將椅子壓的嘎嘎直響,神色黯然,透露出些許頹廢的樣子,低沉略帶磁性的聲音緩緩的響起:“小子,你看我是不是很有名,在連續劇導演裏麵是不是很出名,幾乎可以端坐第一把交椅。”楚雲浩點點頭,苗西東頭也沒抬,仿佛就已經知道了楚雲浩的答案一般,全身微微顫抖。
就在楚雲浩不知所措的時候,苗西多抬起頭突然張口大笑起來,神色顯露出一絲痛楚,這份表情是楚雲浩從未見過的,他完全不知道,身為一名國內首屈一指的金牌大導演,竟然會有如此的表情,這是不是意味著這位導演必然會有一段不為人知的痛苦過往。
正當楚雲浩心中反複猜測的時候,苗西東的一席話印證了他的所有猜測,也徹底使他震驚了。苗西東望著楚雲浩,眼中淚光閃爍的說道:“二十年前,我隻是一名普通的導演,剛剛從電視劇爬到了電影的拍攝,這是所有導演的夢想,因為拍攝電影代表著你可有有機會進入第一行列之中,當時的我也是幸喜若狂,而且命運似乎也十分的照顧我,那一年我遇見了她……”說道這裏神色淒迷,似在懷念,似在感歎。
苗西東微微閉合了雙眼,繼續說道:“我們相戀了,我在那一年擁有了所有,事業、愛情,那一刻我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事業蒸蒸日上,不到一年時間便有了獨自執導一部大片的機會,而她也在那一年成為了最紅火的一線影星,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十分的完美,我也認為我們可以一直這麼圓滿的生活下去,可是,可是……哈哈哈”苗西東講到這裏,神色頓時變得痛恨起來,而後一陣神經質的大笑幾乎將楚雲浩完全的震住了,是的,完全震撼住了。
苗西東伸出手,用手指輕點額頭,麵上的神色漸漸的舒緩起來,最後變成了麵無表情的樣子,隨後說道:“就這樣,過了一年,但是一年之後的三月二十五號,是的就是三月二十五號,我永遠也忘不了這個日子,這一天天空很晴朗,火熱的太陽把所有的東西都照成了白的,很白很白,那一次我記得很清楚,她穿了一件紅色的長裙,還帶著一頂金邊紅底的帽子,很漂亮,是的,看起來真的很漂亮,想個仙女,很美……”苗西東說道這裏,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讚美,這一刻他仿佛已經回到了那一天,他整個人、魂都完全的回到了那一刻。
“唉”苗西東突然歎了口氣,整個身體完全靠在椅子上,原本很精神的樣子現在完全就像漏氣的氣球,無力的搭在椅子上,沒有一點剛才的狀態。
苗西東貪寐的吞了口空氣,無力的繼續開口道:“那一天她很美,很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的身邊會有個男人,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說著,苗西東猛然跳了起來,一把抓住楚雲浩的領子,神色猙獰的質問道:“你告訴我,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念著念著,聲音便漸漸的低沉下來,這一刻的他似乎已經完全的迷失了,迷失在那彷徨是世界中。
苗西東縮拉著腦袋漸漸無力的垂下了雙臂,頹廢的蹲在地上,低低的抽泣起來:“你知道嗎,當時她,她竟然過來跟我說了一句:我們分手吧,我們不合適。就這麼一句話,就這麼一句話,沒有理由,沒有解釋,就像是理所當然的樣子,然後她就跟著那個男人走了,嗬嗬,就這樣走了,連回頭告別都沒有,頭也不回的走了,哈哈哈,走了,走了……”說著,眼角邊的兩行淚水已然悄然滑落,低低的抽泣聲響起,這一刻他完全不是名震一時的大導演,完全不是已過知命之年的老人,而是像一個小孩一般,孤獨彷徨的蹲在牆角邊低低的抽泣,這一刻的苗西東比以前顯得更加的蒼老,楚雲浩在他的臉上隱隱看到了幾絲滄桑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