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三天後的辰時,我會帶兵回城。剛好一個月,一天不多,一天不少,皇上可別再找借口來搪塞我,我希望打開城門那一刻迎接我凱旋歸來的是你和你的愛妃。
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未曾向我透露過她的姓名,不過無所謂,很快就知道了,我想這個要求不過份吧?要知道我可是連佳人都沒有第一時間去看就直接回來向你稟報的,可別讓我失望。
——趙俊熙
皇上看完信,無語的扯了扯嘴角,把信放在香爐上,看著它逐漸燒成灰燼。可能是從小就養成謹慎的性格,每次看完信件都下意識的燒毀,就算是很無聊的信,比如這封。
很顯然趙俊熙是太無聊了才叫人送信過來,連內容都無聊的很。但也有被他留下的信件,比如與林瑤兒的通信。他都鬼使神差地全都收藏起來,仿佛是為了紀念屬於他們的一點一滴。
皇上對鄭森說:“告訴那個帶信的人不用再回到趙將軍那了,讓他原本在哪裏幹就繼續在哪裏幹,一切不變。”然後順手拿起書桌旁的奏折批閱。
和幾個大臣討論完一些國事後,皇上擺擺手,讓他們都退下。他疲憊地閉上眼睛,連午膳都還未吃,一直忙到現在,期間還得應付那些老臣子的爭論,花了他將近三個時辰。現在隻想和她吃個晚膳,然後抱著她安然入睡。
皇上顯然是個行動派,一刻也不想等,卻在走出審序宮時看到徐偉倫和鄭森焦急地等在外頭,一種不好的預感立馬竄進他的腦中。
看到皇上終於走出來,他們立刻上前,徐偉倫拉住皇上的手焦急的說:“父皇,瑤兒她……她受傷了!”
“你在說什麼?”中午還好好的怎麼一轉眼就受傷了?
來不及聽任何解釋,皇上拂開他的手,大步走向承歡殿。
第一次這麼用力的甩開他的手,仿佛他是仇人一般,這讓僅八歲的徐偉倫有些傷心。
皇上直奔躺在床上的林瑤兒,忽略跪在床兩邊的一排禦醫,即使他們行禮,皇上也充耳不聞,此刻他哪顧及得了那麼多。
隻見她額頭被白色的布條纏繞著,輕輕托起她的頭部還能看到後腦勺的布條已染上大塊血漬。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原本飽滿紅潤的嘴唇和臉頰已略顯蒼白,皇上輕喚她的名字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父皇,對不起,都是兒臣的錯,兒臣……”
徐偉倫想把事情告訴皇上,卻遭到了怒罵:“給朕閉嘴,要是瑤兒有什麼事,你難辭其咎。”看到她受苦,自己卻無能為力,忍不住對他說出難聽的話。
他識趣地閉上嘴巴,心裏卻頓頓的疼。以前無論做錯什麼事或做什麼事過了火,皇上都從未像現在這樣凶的責怪他。
徐偉倫不斷的責備自己,要不是粗心,她也不會掉下河中,是他沒能保護好她,如皇上所說,他……難辭其咎。
皇上問:“她怎麼樣了?”眼睛始終不離她的臉。
他再次開口:“父皇,瑤兒她……”
“閉嘴,朕沒有問你”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想說的話就被皇上硬生生地打斷了,心裏感到無限的委屈。他不是有意的,難道這樣就要討厭他了嗎?瑤兒也會嗎?悄悄走到角落獨自沉默。
見到如此,跪在最前麵的一個老禦醫開口說:“回皇上,瑤妃娘娘頭部受到撞擊暈倒了,幸好傷口處理的及時,明天就能醒來,皇上莫要擔心。接下來隻要每天換兩次布條,直到傷口愈合不再出血就不會出現其他症狀。”
皇上一臉心疼,他的瑤兒不該受到這些傷害,她應該活在他的羽翼下,永遠開心幸福。
說到底這也得怪自己,總是沒能及時出現在她身邊保護她,又有什麼理由去怪偉倫呢,他明明還小。皇上擺擺手讓所有人都退下,唯獨徐偉倫還不肯輕易離開。
徐偉倫最終還是走到他身邊,牽住他的手真誠地道歉:“對不起父皇,真的對不起。”
“該道歉的是父皇,你並沒有錯,是父皇太擔心,太生氣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原諒父皇。”這是皇上第一次跟他道歉,他有些受寵若驚,傻傻地看著皇上,不知該如何回答。
皇上摸摸他的頭作為一種安:“很晚了,快回去睡吧!”
“不,兒臣想留在這裏看著瑤兒醒來,不然兒臣會不安的。”
皇上冷靜下來後又恢複到了溫文爾雅的樣子:“有朕在這裏看著,瑤兒不會有事的。剛才你也聽了禦醫的話,她明天就會醒來,你再來看吧。現在聽話,讓鄭森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