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皇上和林瑤兒帶著鄭森和小玉坐上馬車往金秋城出發,因為還有準備的壽禮,又拉多了一輛馬車。
既然是同去一塊地方,出發前皇上派了鄭森去將軍府找趙俊熙,打算帶上他一起走,可惜他已先行一步,對此皇上也沒說什麼。
兩個時辰後,他們就到達林家堡門前。幾個月過去了,一切都沒有變動,四周依然被楓樹包圍著,趙府依然緊挨著林家堡,氣候依然是那麼涼爽。
她從馬車上跳下來,抬頭看到牌匾上林家堡三個大字,心情激動萬分,有種想要立刻破門而入的衝動,還有一種想要落淚的感動被她壓抑著。
林瑤兒暗暗平複心中的湧動,她看了一圈房子,最後停留在旁邊的趙府。
趙府不僅比林家堡略小一點,看起來也比林家堡古老一些,許是一直無人居住和打理,圍牆都有些裂開了,不知裏麵的家具又會如何?
這樣想著,突然眼前一暗,視線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給遮住了,然後聽到耳邊傳來他的聲音:“瑤兒,不要看那裏。”
她點頭,他放下手掌牽住她,快步走進林家堡。庭院的布局和花草樹木均沒有變動,正在做著自己事的傭人看到她和皇上都莊重的行禮。這才想起自己已是皇上的妃子,那些沒大沒小,打打鬧鬧的日子早已過去。
雖然今天是林皓龍的壽辰,但家裏並沒有張燈結彩,也沒有外人朋友來祝壽。主要是因為他向來低調,從未對外宣稱自己壽辰之日,也沒人知道他曾經是當朝皇帝的太傅。
來到客廳,林瑤兒一眼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林皓龍。他站起來走到他們麵前,像剛才那些傭人一樣行禮:“老臣參見皇上,參見瑤妃娘娘。”
皇上扶起林皓龍:“國丈不必多禮。”
其實他們之間可以不用那麼多禮節的。林皓龍不僅是他的嶽父,更是他的太傅,恩師。他們的關係跟他和趙俊熙的關係一樣緊密。
“奴才參見林太傅!”
“奴婢參見林太傅!”
鄭森和小玉同時向林皓龍行禮。
“老夫早已不再是林太傅了,你們也不必向老夫行禮。”
林皓龍剛說完,就被林瑤兒緊緊地抱住了。他的手有些顫抖地環住她瘦弱的肩膀,身體因為激動也略帶顫抖。
他以為再也見不到自己的女兒了,畢竟是皇宮,不是她想出就出的,也不是他想進就進的地方。
“爹爹,瑤兒很想你。”聲音帶著哭腔,肩膀無意識地上下聳動?他知道,她哭了。
皇上有些心疼地看著她。然後下一刻,他看到坐在一旁的趙俊熙也正看著這一幕,彼此無語。
林皓龍輕拍她的後背,安撫道:“瑤兒乖,瑤兒不哭,爹爹也很想你。”他拉開她緊抱著的手,為她擦幹眼淚,林瑤兒這才看清眼前老人的樣子。
林皓龍的頭發每天都梳得十分認真整齊,沒有一絲淩亂,可那一根根銀絲般的白發還是在黑發中清晰可見,悄悄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
瘦削的臉,淡淡的眉毛下,一雙慈善眼眸仍舊炯炯有神。隻是幾個月未見,發現他竟老了許多。
趙俊熙適時地打破沉靜:“好了,都別站著,過來坐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林瑤兒這才注意到該有另一個人在,看向他,有些訝異地問:“俊熙哥哥怎麼也在?”他不是應該在宮裏嗎?
趙俊熙笑了笑:“今天是伯父的生日,我自然要來祝賀,怎麼?瑤兒不歡迎?”他反問道。
“不是啦,你能來當然很歡迎,可是你認識爹爹嗎?”她疑惑了。
如果按皇上所說,他們的認識隻是一般路人的話,應該不會認識林皓龍才是,更加不會說要為他賀壽。但如果是按趙俊熙之前對她說的那樣,一切似乎又說的通了,她該信誰?
林皓龍聽了才確信趙俊熙剛剛說的話:她確實把他給忘記了。
站在一個父親的角度,也許忘記對她會更好,皇上現在是她愛的人,若再記起趙宥熙,隻會讓三個人都痛苦。但林皓龍清楚,痛苦現在被他一個人承擔著,當初連自己都很看好他,如果沒有那場意外,也許他們……
林皓龍解釋道:“俊熙以前住在我們家附近,正好今日是老夫的壽辰,所以就邀請了他來一起吃個飯。”
皇上悄悄拉住她的手,岔開話題:“開飯吧,瑤兒還從宮裏帶了些食物過來,朕已經讓人端上來了。”
所有人都很自覺的沒再多說,趙俊熙深深看了她一眼,率先走向飯桌,其他人跟著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