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嗎？”他聞言手指用力的撓著身下的草席。
“嗯，來，趁熱喝。”轉眼間白心冉坐在了他的麵前，殷殷的笑顏，拿著冒著熱氣的碗。
“那你……”
“好了，有話等會兒再說，先把它喝了。”她說著伸手就要扶他。
“我自己來……”他伸手推開她，咬著嘴唇，雙手拄著草席就要支撐身體。
“不要耍小孩子脾氣了。”她說著再次伸手。
“我說我自己來！”鳳海棠眉毛立了起來，看也沒看她，手用力的一推。
“啊！”
‘嘩啦！’地上冒著一層熱氣，那碗滾到了門檻兒處。而白心冉蹙著眉頭，看了一眼手腕處的潮紅。
“我？”鳳海棠怔住了，半支著身體的手一鬆，他的身子重重的落在草席上。
半響，誰都沒有先說一句話。
“你想幹什麼？”白心冉的語氣很平靜。
“我……我……”他攥了一下拳頭，然後慢慢的鬆開，低聲的說道。
“我不用你可憐！”
“哦？你認為我實在可憐你？嗬嗬……不過想想你確實很可憐，還好你有自知之名。”她說著站了起來，慢慢的朝著門口走去。
“你什麼意思？”鳳海棠如鯁在喉的顫聲問道。
“嗬！”她冷笑了一聲，俯下身子，將那個碗拾了起來，卻沒有回過身來。
“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我就是什麼意思？所以……你是想我什麼意思？”她說著轉過身來，定定的看著他。
“我想，我想嗎？嗬嗬……”他將頭埋得很低，他怕不爭氣的淚水流下來，被她看到。
“如果我想怎樣就能怎樣，那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我愛的人，也會如我愛她般愛我，寵我；我和她的孩子也會健康的出生，得到她母親的疼愛，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這都是我想的，你說他會嗎？他不會！他不會！我的孩子他沒了！沒了！而他的母親……”他的嘴唇抖了抖。
“你一直都在怪我對不對？”白心冉心沉了下去，她一直都沒有提那個因為她的過錯，而失去的孩子，她怕惹他傷心，她想，彼此不提，等有了他們第二個孩子，他或許就會忘記，沒想到他對此卻是難以釋懷。
“對！我怪你！我恨你！我恨你！你滾！”他橫下一條心，他不要拖累她，就讓她以為他一直都恨她吧！
“你再說一遍？”白心冉攥緊了拳頭，那青白的骨節看得分明。
“我說你滾！我不想再看到你！你滾！就是說一百遍，一千遍……”鳳海棠用力的晃著腦袋，這顆心痛得沒了感覺，可是，她什麼時候如此貼近他的臉，讓他無法躲閃她凜冽的目光。
“就是一千遍，一萬遍，你也……唔！”他的話沒有說完，驚愕的張著口，自己口中的苦澀味道輕易地被她的舌尖席卷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