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青渺被他擋在門口, 兩人僅一步之遙。距離太近, 他身上那道熟悉又好聞的味道撲麵而來, 鑽進她的鼻子。
青渺慌得紅了臉, 長長的睫羽藏在眼鏡後麵, 撲閃撲閃, 掩飾著心中的緊張。
駱雲野抓住她的肩膀, 眼神熱烈，等待她的回答。
沉默幾秒後，青渺終於恢複了理智。她擔心自己失態, 會叫駱雲野看穿了心思。
“有什麼話想說？額，你是說還錢的事麼。這個月你出差這麼久，我打工的時間是少了很多……”韓青渺拚命轉移注意力, 假意一本正經。
駱雲野雙眸一垂, 微揚唇角，隨即又淡然：“不是這個。”
柔光下, 他的身形格外筆挺。眼睛如門外無盡的夜空一樣, 漆黑又澄亮。
青渺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 開始苦思冥想。
駱雲野的手被她掙脫開, 心中忽然躁動難忍, 慢慢朝她靠過來。他的臉在她麵前漸漸放大, 驚得青渺的心怦怦直跳。
他好看的唇越來越近，一抬眼，她能看見他深邃的瞳仁裏, 那個小小的身影。
空氣好像都凝固了, 周遭一切都安靜下來。青渺意識渙散，已不能再獨立思考。她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是她清楚自己已經淪陷了。
“啊，我知道了。”韓青渺忽然抬高身線道，“難道我幫你采購的那些釉色……弄錯了編號？”
駱雲野一頓，沒有再進一步。他微歎口氣，低聲答：“沒有弄錯，走吧。”
說完他伸手拉開了門，往外走去。
青渺被吊起來的心終於得到釋放，她籲了一口氣，大步跟上他的步伐。
駱雲野把車開出來，送韓青渺回學校。
車裏空氣稍微有些悶熱，駱雲野打開車窗，夜風緩慢吹進來，清爽舒適。
為了緩解剛才那個讓人心跳的靠近，韓青渺主動找起了話題：“駱先生，你是不是留學了很多年？”
“是。”駱雲野答，眼睛還望著前方。他穿著潔白的襯衫，袖口整齊地卷了起來，一圈一圈，直至小臂處。他的心坎上還殘留著一絲悸動，又有些淡淡的不甘。
韓青渺又說：“我長這麼大還沒有出過省呢，真羨慕你。”
駱雲野忽然問：“你說你是外地人，那你以前來過河州嗎？”
青渺聽了，好像想起了不願回憶的往事，眼神黯淡了幾度，答：“來過的，有幾年還住在這裏。”
駱雲野無意間捕捉到她低落的神色，想起自己在出國那天，她淚眼婆娑的臉。
他不願觸及她的傷心事，於是十分自然地轉移話題：“留學其實隻是換一個地方學習，並沒有特別的不同。”
青渺抬頭，那抹悲傷一閃而過。她問：“學習文物專業，是不是很辛苦？”
駱雲野扶著方向盤，平靜地看著前方的路況，說：“把它當成愛好，就會甘之如飴。”
提到這個，駱雲野忽然問：“聽說你要去做暑期兼職工作？”
“啊？對。”韓青渺點頭，有些苦惱。學期末了，還沒有單位通知她去麵試。
駱雲野點點頭，表情淡然認真：“知道了。”
青渺沒有領會他的本意，還以為他的意思是知道她要找工作，所以暑期打工的時間會要減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