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兒剛走了兩步,某位大神的聲音便跟在他屁股後麵響了起來,震懾住了他離開的動作。
他隻得可憐巴巴地回望著錢清童,委屈地差點擠出眼淚來了,“財神爺,我真地找不到哇……”
錢清童從他那沮喪的臉上看出了自己是個掃把星的信號,往菊花叢裏一坐,像個爬了泰山的老太婆休息一時長籲短歎,“我知道,你走吧。”
見她揮了揮手,上清童子如釋重負,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嗯,上仙您慢慢找,我還有其他的事就先走了,您保重!”
他說完就迅速跑開了,夜色之下不見了這孩子的身影。
“老太婆,這下你該怎麼辦啊?”
“涼拌……”
朦朧月色下,某個女人孤身一人坐在月光下的白菊花裏,秋風從她身上吹過,從她身邊的菊花叢吹過,搖她一身菊花瓣,她抬起頭,望望蒼天……
翌日清早,蘭道國際銀行的所有人都炸了。
上午十點半左右,一輛運滿貨物的大貨車從外麵大路上駛進來,停在銀行大廈門口,頓時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接著從車上連續跳下來十來個力大氣粗的男人,打開火車後箱,從貨車後麵一連搬下了十來個紅紅火火的財神爺往銀行大廈裏來,瞬間就吸引了銀行工作人員和一樓正在辦業務的客戶。
而在十幾座財神爺之中,最吸引人的還是送往時大行長總裁辦公室裏的那一尊體積最大的財神爺。因此這個上午,所有人都鬧開了,不知道銀行為什麼會突然搬這麼些財神爺進來。
若說這世上有三樣事物能以最快速度吸引錢清童的目光的話,第一樣如果是豐殷太子這個人,第二樣應該是像豐殷太子的人,至於第三樣,估計就是有關於財神爺的東西和事情。
看著兩個大老爺們兒一同扛著一座體積適中的財神爺進了時兆桓的辦公室,她坐在辦公室外麵就沒忍住自己好奇的目光,跟著進去了。結果她前腳剛進辦公室,後腳蘭道副行長林國豪和國際結算部部長林朵音就帶著疑問尾隨而來。
時兆桓正站在落地窗前靜靜地抽著煙,像是遠離塵世喧囂沒事人一樣,望著窗外像是在想什麼,沒有看他們這個年輕的後生總是心事重重的。她看著他長身玉立地站在落地窗前像個高傲的王者睥睨世間,恍惚之間,覺得這後生才是神仙,自己才是滾滾紅塵中的一粒不起眼的塵埃,即使她不明白自己此時會有如此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的卑微想法。
她回身便撞到了從門口走進來的父女,愣了愣。她已經兩度見過林朵音,雖然有過不大不小的誤會,但興許是源自於修仙的清心寡欲,她對她終究沒有太大的喜歡或是不喜歡,若真要說個對她感覺的程度:
她對林朵音,至少要比那個與她沒有任何爭吵的譚指月舒服些,天性使然。
但站在林朵音身邊西裝革履、一身貴氣、看起來四五十歲的中年男人,她知道雖沒有見過真人,但在銀行高層的負責人欄裏看到過他,蘭道國際銀行副總裁,國際結算部最年輕女部長林朵音的父親—林國豪。
時兆桓作為銀行總裁換秘書這種大事不用宣傳,也早就傳到了林國豪的耳朵裏,加上林朵音和她在廁所裏的誤會,他對這個幾乎沒謀麵但已經對她家底了解頗深的女人也自動采取了一種禮貌的疏忽漠視。
蘭道的員工,還少有靠走後門進來的。
這女人,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錢清童自然察覺到這對父女對自己的無視,倒也不怎麼在意。真要算一算,無視自己同時又讓自己不舒服的,好像這世上隻有這個時兆桓了。否則那天下午她也不會那麼無聊同他吵鬧,最後竟惹得他出車禍。
林朵音因為前兩次的事,對錢清童沒有多大看得起的意思,可有些話既然已經攤牌了一次,就沒有必要再在台麵上說一次。
有的話,有的事,多說也無益,不過是徒勞。
待兩個搬運工將財神爺在辦公桌上的放好,向時兆桓招呼了一聲離開之後,林國豪才笑著走了過來:“三爺好興致,怎麼突然想到要在銀行裏擺這麼多財神爺?”
他很自然地就坐在了沙發上,時兆桓淡淡地瞟一眼他的“不客氣”,轉身朝辦公桌的椅子走去,隨即坐了下來,“銀行嘛,還不是靠錢撐起來的。擺這東西也無可厚非不是嗎?”
“也對。”林國豪咳嗽了一聲點了根煙,“聽說三爺身子不是很好。”
“托林董洪福,暫時沒有大礙。”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