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說你沒小命了你還不信,反正我會活地好好的,尹少你要一直這麼過下去,別說一年半載,我看你能熬過一個月都是老天開眼了。”
“臭女人,閉嘴!”阿維怒目而視,這該死的女人,竟然這麼詛咒他家少爺?
尹書閣擺了擺手,眼中閃動著忽明忽暗的光,打量她的眼光深邃而繁複,“錢清童,你知道什麼?”
“我知道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什麼呢?”她含含混混地道:“不過,我問你,你經常做夢麼?”
“是,我天天都做。”尹書閣突然安分的回答,讓身邊其他人都有些驚訝。
尹少什麼時候對這女人的問題都回答地如此安分?像是個乖巧的聽老師教導的學生。
錢清童雖然對他的惡性不待見,但是讓自己看到了小鬼作祟,要她看著倒有些良心過不去了。他再混蛋自有人間規則來約束,但是剛才那小男孩……在她能力範圍之內……
怪啊怪,怪自己同情心總是泛濫。
“你天天做噩夢?”
“對。”自從他剛才從那個被吞噬的噩夢裏驚醒,尹書閣看著這個女人,心裏竟然莫明有種隱隱的安心感,雖然他根本不知道這種安心感來自何處,但是還是想要回答她,好像她回答了,自己就能好好活著。
一旁周默涵和阿維想把這到處亂跑的女人逮住,但是見尹書閣在說話,都隻能乖乖等著。
“夢地什麼?”
“一個人。”他道。
錢清童若有所思,然後睨著他,小心翼翼試問道:“一個小男孩?”
她這話說完,所有人都看到尹書閣那死寂的眸光中瞬間劃過一道明光,走到她麵前,神情嚴峻,略帶一絲激動的喜色“你怎麼知道?”
哪兒來地那麼多廢話?她剛剛不是看到了那個男孩兒的麼?
她道:“你就說是不是。”
“以前我就夢到過他,但之前都是好夢,最近幾年越來越頻繁,還都是噩夢。最近這幾月,我隻要睡覺都會夢到,雖然夢不一樣,但都有一個男孩,身上血淋淋的。”
他的聲音聽著略有憔悴滄桑,隻是心口那種安心感更濃了,完全忘記眼前這個女人是之前快要被自己賣到泰國去,並且被自己三番兩次關押起來的人,他似乎絲毫不擔心這女人會報複自己。
毫無意識地,他選擇坦白。
見她沒有說話,低頭想著什麼,尹書閣一反平日的矜持,徐徐呢喃:“別人睡覺都是休養生息,我睡覺卻像是過了一場大戰,精疲力竭,可是又不得不睡。”
一抹無奈的笑浮在她唇角,低聲道:“因為睡覺是陽氣最弱的時候,所以不好的都來了。”
“你說什麼?”尹書閣看著她,蒼白麵色泛著光。
“沒什麼。我是說,你睡覺的時候,小東西來吸食你的精氣,所以你會感到疲憊。”她話說地虛實參半,尾音上揚使得語調有些輕佻,周默涵和阿維幾人怎麼可能會信,隻是尹書閣在不信的時候還是會感到一種不安。
他屏退了其他守衛,“你說什麼小東西?”
說到這個,錢清童才想起來白天自己出來時,看到他拿刀割手,在碗裏滴了一碗血。
她眼中閃著狡黠的光,讓尹書閣一瞬間覺得這女人其實有些不像一般的女人,至少其他女人沒有她身上那種神秘感。
“你真地不知道?”
她的反問讓尹書閣一時無話,一道閃爍不定的光在他眼中閃過。
她逼視著他,
“你其實應該知道什麼的,對不對?”
他看向一邊,沒有答話,半晌後才用最低的聲音說道:“我不信那個。”
“既然你不信,剛才又為什麼要問我?”
這個男人真奇怪,嘴上說著不信,可剛才那神情無一不流露他其實是相信的,他明明是希望有人能幫他的,但又死活拉不下麵子。
錢清童暗自歎了口氣,“他就在你家裏。”
周默涵和阿維也不由得一怔,麵麵相覷,神色有些怪異,卻不敢答話。
“你為什麼說這些?你怎麼知道?”
尹書閣沉吟良久,打量著她,“你是什麼人?
“什麼人都不是。”
他怎麼可能相信她的話,尤其是在她猜到夜夜造訪他夢境的那個人是個男孩兒,“那你怎麼會說這些話?”
“我母親以前是村裏出了名的陰陽眼,她會這些,我就學了點。”她隻得如此解釋。